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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你也有厉害的本领──装蒜!”戚彤不甘示弱,戳破他的假面具。

  “嘿嘿!”一抹苦笑从嘴角泛滥开来,司马乘风无力反驳。

  “我还白白呢!”戚彤有些得意,她的嘴上功夫,可说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不过,五天都在耍嘴皮中度过,有趣也会变无趣,她有如懒猫似的打了个呵欠。

  天寒地冻,两人从书房移至有暖炕的厢房,暖炕上放了个她叫他搬来的矮几,两人隔几对坐,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丝毫马虎不得。

  在他脚边,有一火炉,不是给他暖脚用的,而是要他负责煎茶给她喝。

  人情淡薄如纸,整个媒仙馆彷佛被世人遗忘,只有时间和银子不断地流逝。

  这五天,她天天晃过来飘过去,躲周嬷嬷如躲追兵,因为只要被周嬷嬷逮到,不是叫她去擦桌扫地,就是去洗碗晾衣,附加一句──帮小如分忧解劳。

  其实不是她自私,而是自知之明,因为她只会帮倒忙,害得小如忙上加忙。

  而且今天早上她正要挟第二根油条时,手指还被周嬷嬷的筷子挟住,说什么米缸快要见底了,要大家共体时艰,勒紧裤带。

  呿!米没了不会叫大利去买,他那么胖,多运动有益身体健康,连这都不懂,亏她还是管家婆!

  那个周嬷嬷越管媒仙馆越穷困,成天就只会欺负弱小,时艰又不是多吃一根油条造成的,她有胆就去叫那个死老头少吃一根长白人蔘,大家就有鱼有肉可吃。

  还有,节流难,就该懂得开源,这白痴公子跟个大姑娘似的,成天足不出户,不出去找生意来做,光指望银子从天上掉下来,弯个腰就能信手拈起,比折花拔草还容易,去作他的白日梦吧!

  但是最重要的,那个“情种”到底是什么玩意?迄今毫无头绪,她不禁幽幽地叹了口气。

  蓦地,一早就不见人影的大吉,披霜戴雪地走来。“我回来了。”

  “辛苦你了,过来坐。”司马乘风不是只有口头亲切,还主动递上热茶。

  “能为少爷效劳,是大吉的荣幸。”大吉又感动又激动,红热在脸上游走。

  “好臭!有马屁的味道!”戚彤掐住鼻子跳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你……”大吉咬牙切齿,但少爷向他使了个眼色制止。

  戚彤仗势地说:“我美丽,我漂亮,我高贵大方。”

  司马乘风深富技巧地转移话题。“大吉,这一趟查到些什么?”

  “薛姑娘是薛贵妃的侄女,秀外慧中,远近驰名。”大吉据实以报。

  看来媒仙馆的运势如江河日下,一去不复返,内有忧,外有患,内外夹攻!

  白痴当家,肥猪管家,笨蛋当媒探,刘备也不过生一个阿斗就把东汉玩完了,而眼前,一个不想负责任的司马乘风、一个搞砸责任的大吉,加上一个背不起责任的周嬷嬷,这三个人加在一起,怎么胜得了她呢?

  薛宝贝,这是薛姑娘的名字,她早有耳闻,但是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她的底细,而她正好是少数人之一──偷听爹娘枕边细语得来的第一手消息,保证准确无误。

  皇上宠爱薛贵妃,薛家人仗着裙带关系,做官的贪,做商的奸,什么都不做的鱼肉乡民,薛宝贝更是个中翘楚,打死丫鬟跟踢死狗没两样,搜集罪证的忠臣一个个死于非命,奏请皇上查办的忠臣,一个个告老还乡。

  由此可见,皇上昏庸护短,小人横行无阻,忠臣凋零落魄。

  她爹是个武将,坚持只管社稷安危,不问朝廷清浊,也算有点儿昏庸。

  咦?!怎么会提到薛宝贝?

  媒仙馆……她明白了!市井流传,薛宝贝美若天仙,一家有女百家求,但都被她以母病在床为由回绝婚事,但她相信,薛宝贝从来没有喂过她娘一口汤药,却营造出事亲至孝的佳话,厉害。

  他是想替他自己,抑是替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登门求亲?

  对一个过惯奢靡生活却家道中落的纨袴子弟来说,娶妻当娶薛宝贝!

  心一悸,彷佛针尖冷不防地扎到肉里,痛得泪花迸出来,覆水难收。

  “你调查薛……姑娘,该不会是想减少三十年奋斗?”戚彤急声追问。

  “你怎么哭了?难不成你担心我移情别恋?!”司马乘风眸中盛满兴奋。

  “太感动了!”戚彤随机应变。“少爷牺牲,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司马乘风撇了撇嘴。“是薛老爷昨晚派人送驾帖,要我去他府邸聊聊。”

  “还会聊什么!不就是薛姑娘的婚事嘛?”想当然耳。

  “那又怎样?”空欢喜一场,司马乘风感到悻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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