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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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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要把胃都吐到茅坑之后,夏舒才头昏眼花地走回阁房,房里一片宁静。夏舒露出松一口气似的笑容,以为惜春看出她不舒服,打发大家走了,但她并不怀疑惜春为何不在房里,地想惜春八成也到茅屋去吐了。 好累!夏舒坐到椅子上,正欲褪去长袍,一声男音从屏风后响起。“帐结好了吗?” “谁在我房里?”夏舒抓紧衣襟,如惊弓之鸟般看着从屏风走出的男人。 “你是谁啊?”欧阳凌眉头深蹙,表情显得不悦。 夏舒呆住了,红唇惊讶地张大,却说不住半个字,仿佛魂魄被眼前一丝不挂的男人吓飞出了躯体……虽然她见过的男人不多,印象中男人都像家仆那样,黑黑粗粗的,但他却极不一样,眉目清朗,五官俊拔,皮肤干净,所幸有一副厚实的胸膛,并没给人脂粉的感觉。 身后的门突然发出响声,夏舒迅速地转过头,一个年的十四岁,穿着碧色罗裙的少女,鸨娘在知道得罪贵客之后,想派一个没开苞的小处女挽回颓势,少女手持错金铜壶走了进来。“大爷,奴家来了。” “对不起,我走错房门了。”夏舒立刻察觉,慌乱地返到门外,还来不及关上门,却不小心撞到一名搂着仙女的酒客,夏舒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一只手臂就被拗到背后,痛得眼泪几乎掉下来。 酒客怒气冲冲地大叫:“臭小子!你居然敢撞本大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夏舒纠结着脸。 “我看你分明就是有意找磴。”酒客不讲理地乱发酒疯。 “兄台,小弟已经向你道歉了,求你高抬贵手。”夏舒低声下气。 “光道歉不够,除非你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我就饶过你。” “放开我!”夏舒努力想挣脱他的掌控却徒劳无功。 “老天!你的力气居然比我家的黄脸婆还小!”酒客眼中跳动着暧昧的火光,突然靠近夏舒的身体,压低声音说:“看你唇红齿白的模样,比八仙楼的仙女还美,莫非你是……” 秦淮河的妓女向来标新立异,女扮男装司空见惯,酒客心中有了谱,萌生色胆,满口的酒臭味朝夏舒的脸蛋扑近,就在夏舒吓得浑身发抖之际,徒然响起一个冰冷而有威严的声音。“放开他!” “又是一个小白脸!”酒客一看欧阳凌模样俊朗,立刻露出轻蔑的表情。 “脸白又怎么样!”已穿上衣服的欧阳凌的脸色有如被冷霜罩住,令人不寒而栗。 “老子最喜欢打细皮白肉的娘娘腔。”酒客推开夏舒,想趁其不备偷袭欧阳凌,欧阳凌一个闪身,不但避开猛拳,反而狠狠地给了酒客下垂的肚子一拳,痛得酒客仆倒在墙边,捧着肚子,连连哀叫。 欧阳凌虽是一介书生,但从小和单邑玩竹剑长大,自然也有两下子。 不过,获救的夏舒却咬着下唇,怎么也不肯向欧阳凌道谢,两人互看了一眼,便各自掉头走开,倒是在阁房里久候不到小姐回来的惜春,走出房间时正好目睹到一切,凑身走近夏舒,小声问:“小姐,你为何不向那位公子道谢?” “要谢你去谢,我懒得跟他说话。” “那位公子长得又英俊,又有侠义心肠,这么好的男人……” 夏舒板着脸孔打断惜春的话,没好气地说:“他一点也不好,他是嫖客。” “嫖客!那……这里岂不是妓院!”惜春恍然大悟——“我们快把帐给了,离开这里,换一间清静的客栈休息。” 说不上来为什么?夏舒对欧阳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厌恶感,只要一想到他将和那个小妓女做不道德的事,她忍不住气血翻腾,这辈子她从来没这么愤慨过。 跟大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折磨相比,她竟莫名其妙地更恨他! “完了!”夏舒脸色刷白地站在贴着公告的夫子庙墙前。 “小……公子,大纸上写了什么字?”惜春差一点说溜了嘴。 夏舒念道!“科考将至,投宿者众,为公平起见,本庙之房间分配以香油钱为准,三百两是双人房,两百两住通铺,不足两百两者请另觅歇脚处。” “佛门禁地居然如此市侩,这间夫子庙根本是挂羊头卖狗肉的黑店!”惜春朝公告栏狠踢一脚,踢得太大力,墙不痛,她则脚痛得哀哀叫。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你做事别那么冲动。”夏舒毫不同情地说。 “夫人给的钱还剩多少?”惜春忍着痛楚问。 “三百两。”夏舒烦恼地叹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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