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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她上次的任务是征服玄冰派没错,也确实和玄冰派的女掌门交手后受伤中掌,但冽冰掌早在上一代掌门骤逝之后便失传了,怎么可能再现江湖。

  他的眉头死锁,脸色凝重。“相信我,我在赤焰门时中过冽冰掌,发作起来和你一模—样的情况。”

  赤焰门与玄冰派堪称死对头,争战数次,互有损伤。有一回玄冰派因门徒恩怨上门找碴,他不巧在对战中被赤焰门的门主拿来做肉盾,中过一掌。

  是的,外祖父利用年纪甚小的他挡了那一掌。

  中掌的一开始并不会有特别的感觉,只像是普通内伤,但数日之后便会快速发作,若抢救不及,从内脏开始向外冰冻,最终失去性命。

  “可有解?”她打着哆嗦,唇齿间发出“喀拉喀拉”的摩擦声音。

  “有,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的。”耿千寒没有犹豫,直接脱去她的衣服,连最后一件底衣底裤都不留。

  她无力反抗,除了些微的恐惧,还带着一丝被羞辱的神情,最后她干脆闭上眼,任由他剥了干净,全身赤裸地躺在他胸前。

  他将她扶坐在床榻上,自己盘腿运气坐在她后头,凭着印象点了她几处穴道,接着双掌按上她的肩背,输给她源源不断的真气。

  “冰冽掌需用至阳至刚的真气驱除,连续八个时辰不能间断。在这过程中,寒气会在你体内到处乱窜,再借由皮肤散发而出,你的肌肤会如同烈火燃烧,痛苦至极,要是穿着衣物极有可能阻碍寒气散出,甚至烧融在你的身上,所以失礼了。”耿千寒冷静地叙述,额上却滴下汗珠……

  当年,他的外祖父是这么帮他医治的没错,但按照他目前的功力,恐怕……无法将寒气完全驱除干净。但他别无选择,也只能依样画葫芦,先抢救她的性命再说。

  耿千寒感觉自身内力不断消耗,似乎都转为真气进入了她体内。

  他豁然明白为什么外祖父在治愈完他之后,闭关了好几天。

  原来,外祖父将一部分的内力化入了他身体中,而他却从未发觉!莫怪他刚开始习武时,除了身体疼痛之外,丹田聚力一点儿都不费事!

  那么,他的外祖父在当下就知晓救活他肯定会折损自身功力;却仍是义无反顾输了真气给他……他可以私心认为外祖父并没有完全泯灭人性,在最后一刻顾念了血缘之情吗?

  这个答案,已经无人可问。

  而他,现在用同样的方法,去救一个歼灭赤焰门的人……

  两派相争,江湖恩怨难了,或许在圣月教攻入赤焰门的那一刻起,他与夜灵就结下不解之缘,紧紧地纠缠在一块儿了。

  耿千寒闭目,决定什么都不想,专心为夜灵疗伤。夜灵忍住体内气息翻搅的痛楚,狠狠咬着下唇,全身开始散发自茫茫的烟雾……

  窗外的天色由黑夜转为光亮,再由光亮淡至橙黄夕阳。屋内的两人都在与意志力搏斗,残存着最后一丝意识。

  耿千寒浑身是汗,早已体力不支,精神疲乏,内力只剩两成,但他眯起眼,咬紧牙根,只差最后关头,说什么也得撑过去。

  突然,一柄利刀自窗外飞进,破风而至——

  耿千寒双眸瞠大,眼见利刃就要穿透夜灵的咽喉,他怒吼了一声,将夜灵揽入怀中闪过了利器,却断了真气的输给。夜灵闷哼了一声,原本自肌肤散去的白烟缓缓回到她的体内,他激动地再次运气贴上她的背部,但寒气已经无法再散出。

  “没想到你们兴致这么好啊,太阳未下山就忍不住贪求鱼水之欢。”

  屈敬远踢开了门板,步至屋内。

  耿千寒抓过棉被裹住夜灵的裸身,拥着近乎昏迷的她,一语不发,神态骇人。

  “怎么?被我小小的打扰给激怒了?”屈敬远眯起狭长的眸子,轻蔑道。

  耿千寒忿忿地瞪向屈敬远。“她本来会没事的,就差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全毁在你手上!”

  屈敬远这才发觉事态不对,上前察看晕厥的夜灵。过了一会儿,他斜着嘴角哼了句:“没想到她这回出征玄冰门着了道。”

  “若你没出现,我早就治好她了!”耿千寒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这些字句,刚毅的脸看起来更加酷寒。

  “哈!真亏你能及时替她医治,驱除冽冰掌的寒气要是弄个不好,是会反噬害己的。”屈敬远抬起夜灵的下巴。“瞧她的模样寒气已散了九成,目前死不了。”

  “你别碰她!”耿千寒低吼出声,锐利的眼神扫向屈敬远。

  他将夜灵完全埋在自身的怀中,感受她透着寒气的体温,心中揪着难以形容的疼痛。

  再多的悔恨都没用了……她的身子肯定无法恢复到以往,会留下什么病根都不知晓。

  耿千寒全身因压抑愤怒而颤动,许多不理性的思绪一一吞没了他,直至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在意她远远超过了想像……他居然恨不得能一剑刺穿屈敬远的胸口。

  “她还要为我办事,我自然会想办法让她服药缓和寒气。”屈敬远勾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容。“至于你……将内力好好蓄养回来,就当是替夜灵分担任务,你也该出谷为我效命了。”

  耿千寒充耳不闻,只是闭上双眸,将脸颊贴在夜灵的额际上,缩紧怀抱。

  说好了,要当一辈子的羁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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