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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颜龄岫抬起头,对上一张神韵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一瞬间,他脸上的温度骤降,冷着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你父亲啊,我——”

  “我没有父亲,我母亲也早往生了,我是个孤儿。”

  “龄岫,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可是,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坏、那么不负贵任。我——”

  “抛弃了病妻幼儿,强迫卧病在来的妻子离婚,只为了能和外头的女人双宿双飞。甚至在妻子死后,对年仅十三岁的儿子也不闻不问,这还不叫不负贵任?你的标准和常人还真不一样,也对,我倒忘了,你一直是异于常人的狠毒、可恶。”

  “不是这样的。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妈,我该死,但是我没有对你不闻不问。和你妈离婚,是为了让她不受蔷华的骚扰,蔷华有躁郁症,我不知道她会对你妈做什么事。离婚时,我给了你妈一笔钱,够你们母子有点依靠了。”他给了老家的房子和一些股票赚的钱,

  一共八百多万,那是当年他能给他们母子最后的保障了。

  “说谎不打草稿,当年你骗了我妈,现在又来骗我。”

  “我没有!”

  颜龄岫根本不想听,转身就想离开。

  颜国祯拉住他。“龄岫,你知道你进了凌霄为什么会这么受张译哲总监的照顾吗?他是我医学院恩师的儿子,是我拜托他的。我说这些不是要讨什么恩情,只求你给我一些时间,说一点话……”

  杨紫嫣离开后,梁宸暖还是待在颜龄岫家。她发了一会呆,才起身做饭。

  她煮了一桌子颜龄岫爱吃的菜,直到凉了,仍没有等到他回来。

  她打了手机给他,有通,可是没人接起。等了好久,看了下表,十点呀十二分了,没等到他,她真的很不放心。

  等着等着,她闻到一股烧焦味,想起锅子上还热着汤,快步走进厨房一看——糟了,汤汁都收干变黑了,她忙关掉瓦斯,要把锅子拿到水龙头下冲洗,一个不小心,手直接接触到热锅,她痛呼一声,赶紧把手置于冷水下。

  冲了几分钟冷水,烫伤处还是又红又种,之前她炸鱼被烫伤,颜龄岫特地买了罐烫伤药音,她记得他好像收在客厅的大柜子里。

  移步客厅,她打开那个大柜子,急救箱放在最内侧。她伸手要拿,不知不小心触动哪里,有个小抽屉弹了出来。

  “咦?”她看着抽层里的东西,这不是之前那本颜龄岫不打算分享给她看的《贾伯斯传》?旁边还有一本有着可爱小花图样的女用手札。

  她拿出小手札,正巧这时外面有动静,下一刻门打开了,颜龄岫喝得醉瞧瞧回来,她有些错愕的征望着那走得跌跌撞撞的身影。

  颜龄岫一脸醉意的看着她。“小、小暖,你在啊?”他朝她走过来,一个不小心跌了一跤。

  梁宸暖连忙前去扶住他,忘了手中的手札,顺手往外套口袋搁。

  “你怎么了?喝太多了。”她扶着他到沙发上坐下,替他将外套脱在一旁,到厨房倒了杯温开水要给他。

  “是喝太多,可是,为什么喝了这么多,这里……这里还是难过?”颜龄岫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梁宸暖把茶倒好后,发现他自行往房间移动,可能想睡了。但他真的醉得太厉害,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真不知道他刚才怎么回来的。

  她扶着他躺到来上,那么一个大个儿,安置好他,她也气喘呼呼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啊……曾经恨透了一个人。”龄岫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为了要报复那个人,他曾经连最重要的人都放弃了。“但是弄半夭,我才知道……他也许做错了很多事,可是他……没有对不起我。”

  恨了自已父亲几十年,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结果原来那个人把所有的财产给了他母亲,在他母亲死后按月托朋友汇款给他。金钱是那个人唯一想到可以弥补他们母子的,但是那些钱,全都被母亲的手帕交私吞了。

  怪不得那个阿姨老是在他面前说父亲的坏话,他到美国后,之后也设了联络。

  母亲死后,他虽然在刘家寄住一段时日,但刘蔷华毕竞容不下他,最后将他丢至亲戚间扶养。

  那个男人曾经偷偷来看他几次,有一次被刘蔷华发现了,她居然闹自杀,后来那个人只好被迫写下不准再和儿子有来往的荒谬切结书,经济还被严加掌控,买什么东西都得报帐,口袋里不许有零用钱。

  从那之后,即使关心他,那个人也只敢暗中托人多关照,更没什么多余的钱可以汇给他了。

  难怪,他才工读一年,凭他的学历居然可以升为凌霄正式员工,而像张译哲这样的高级主管和他这菜鸟员工本来是摸不着边的,居然对他十分关心。曾听说他外派到美国,除了能力受泣目,还是张译哲力荐的。

  原来,他自以为是的能力和好运,其实是他恨了几十年的“那个人”的鹿荫。

  知道真相后,他还是无法喜欢那个人,可却也无法像以往那样恨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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