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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小暖:

  换洗衣物口袋里的手表,我放在浴室的镜子前。你昨天吐得厉害,我帮你弄了些热汤在炉子上,记得喝。

  我回去换衣服准备上班了。有什么事情再联络。

  颜龄岫

  看完了纸条,梁宸暖只想掩面尖叫,真的很想哭啊。

  噢,真的是他!那个冷冰冰的、脸上设什么表情的颜龄岫。

  然而她想发作却又无从发作起,人家是出于好意,她能说什么?也可能是他给她的感觉一直是正经八百,所以很难想象他色味味的样子。再说,他只是好意替她换了衣服,没做什么事吧?

  而且,他还会顾及她呕吐伤胃,帮她熬了热汤,吓泞她记得喝,比她家老妈还关心她……

  这样的男人,要说他真的只是坏心眼的想看她笑话,才不告诉她杨志朋花心且有女友一事,她的指责是太过了。醉过、哭过、吐过,一觉醒来后,她好像也没那么生气了,但对于颜龄岫的感觉,例是由生气转为尴尬。

  什么叫“再联络”?不要再联络了。起码短时间内,她看到他会不好意思啊。

  真的,从那天开始,她就开始躲颜龄岫。不接电话、不看简讯、不回简讯,颜龄岫是个忙人,也没时间跟她玩这种你追我跑的游戏,几夭后,电话变少、简讯变少,就逐渐没联络了。

  一个月过去,他再也没找过她,日子这样一天一夭过,不也挺好的?以前没遇见他时,她也这样活了二十多年,只是……现在好像又有那么点不对劲。

  她开始会想念颜龄岫,想他对常盯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想他刻薄不留情面的批评她的厨艺,然后还是面无表情的吃完它;想他其实有很体贴的一面,可又怕人家发现似的努力掩饰!想他总会静静的凝视着她,她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但她真的有股被温暖环烧的感受。

  明明觉得不联络比较好,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起他。

  是不是因为这样,她近来时常作梦,梦的内容不太记得了,不过好像有老外,场景也不太像是在台湾……真奇怪,那是什么怪梦?

  停!现在是面对现实的时候。梁宸暖强迫自己专注在对话上。

  “对啊。”电话那头的人听见她的语气,不自觉也有点退疑。“就、就布置的花艺老师出了车祸,得调救兵。”

  “我很忙耶,你找别人啦。”

  “不行啦,张老师说你插花还行,时间不够了,而且由你的位置出发到这里最近。”

  “我、我……”平常不擅说谎的人,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出好理由拒绝。

  “就这样了。”

  “挂了?这样就挂电话了?”梁宸暖不敢置信的盯着手机。有没有搞错?她还没有答应去帮忙耶!怎么这样?厚,没时间再蘑菇了,既然推不掉,那她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更何况,场布是在大饭店,不是在凌霄大楼,她遇见颠龄岫的机会是很低很低的。而场布是在宴会前,没哪个高级主管会在场布时间待在那里吧?

  心理建设做好了,她还是不放心的变身欧巴桑,换上必备的穿戴用具口罩和头巾。她其实不介意再多载副墨镜,可是怕自己还没进饭店大厅就被人家当可疑人物撵出来。

  方才照了镜子,真的很像欧巴桑,这样没人认得出她了吧。

  开了二十分钟的车,停好车后,她快步进入布置会场。她的样子和饭店的清洁妇打扮差不多,没引起太多的侧目。

  看着早已就绪的花材,她认命的插起花来。今天日子太好,婚丧喜庆一堆,昨天补花补到差点虚脱就知道今夭绝对是个大日子,怪不得花艺老师一出事,根本找不到人手来帮忙。

  除了现场的两大盆花,花篮、花圈也陆续送来,场布花卉的部分差不多可以大功告成了。

  呼,幸好,没有延误到人家的时间。

  把剪下的枝咔收拾好,梁宸暖准备要离开,蓦地见到前方十几公尺处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我的妈呀!颜龄岫?!

  忘了自已此对已是欧巴桑,她连忙转过身去躲开某人的利目。

  这男人这个时间在这里千么啦?他是从总经理的位置一路被眨到来督促会场了吗?现在她要怎么办?有了,如果没记错,她上次选花材来时发现有个地方可以走后门出去。

  梁宸暖正要移动步伐,有个工作人员突然叫住她,“那个阿桑,你是花店的人吧?有盆花送来的时候有点压坏了,可以麻烦重插吗?”

  梁宸暖本想拒绝,那不是她家花店的,可想一想仍是算了,不过是个小忙,她就过去将花重新插过就好。

  插好花后,她忙寻找着颜龄岫的身影,他却不见了。

  唔,还是走后门好了,大门口都是一些西装笔械的人,她这模样反而奇怪。

  她像一只滑头泥鳅似的寻找逃走的路线,眼见后门就在前方了,她加快脚步要离开,忽然——

  “等一下,前面的欧巴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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