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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会议室里爆出笑声,张质殊这才发觉自己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头低了下来。方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贵公司的简报有几点我还是不满意,这部分我们内部会先开一次会,下一次开会再检讨。”他严肃的看了张质殊一眼,然后看向在座的其他人。“我知道大家辛苦了,这几年来禾普和威奇公关也合作得很愉快,我很希望这样的状况能一直持续。”他意有所指的给予警醒,“今天到此为止。”

  盛昕皓率先走出会议室,赵淑美吐了吐舌,偷觑上司一眼,“吃了炸药了。”

  待禾普的人鱼贯出了会议室,张质殊三人才走在后头。

  张质殊沉着脸没说话。

  现在发生这样不愉快的事,他们两个晚上可能一笑泯恩仇的出席同应集团总裁的生日宴吗?同应也是威奇的客户,同应的总裁和盛昕皓又颇有交情,一般来说,两人会一块出席吧!赵淑美好奇的想。算了,这两位一向公私分明,又不是没见识过。

  话又说回来,盛昕皓这种大企业的总经理说起话来就是这么铿锵有力,也没说什么重话,却足以令人心生畏惧。

  “真的好帅喔~”

  沉闷的气氛忽然有人发出这种不合时宜的话语,赵淑美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家新进公关刘美眉,好半晌才开口,“帅?什么帅?”

  “当然是盛总经理啊。”

  赵淑美噎了噎,眼前这位小姐是少根筋吗?她完全没感觉方才气氛的紧绷?!她只看到盛昕皓的帅?

  “盛总经理真的好帅!和他开会有种处于偶像剧中的错觉。”

  “偶像剧?”她以为方才看的是“惊悚片”呢。

  “每一次遇见都是为了成全一个美丽的爱情故事。”她可以幻想自己是女主角吗?

  “哈哈哈,那果然是“错觉”。”她是过来人她了解。

  因为仰慕过盛昕皓,她可是从张质殊那里知道他不少经历。

  盛昕皓是公子儿哥没错,可和出生就含着金汤匙,只要平安长大就等接班的那种不同,听说他老父太过放荡,盛老爷子原该交到长子手上的泰英金控于是交到老二、老三手上,那两位可是有名的老狐狸。

  当年盛昕皓要进泰英时,他二叔盛子峰不让他进自家公司,故意安排他进盛家只有数席董事的禾普集团,而且是还在“垦荒”阶段的德国子公司。

  盛子峰对外说得好听,说盛昕皓到外头历练历练对以后进泰英的助益非常大,他乐见他的成长,但他对侄子的标准却没用在儿子身上,他的长子可是研究所一毕业就进泰英,一路平步青云只差没接班。

  盛昕皓在禾普待了七年,由小干部变成主管,又从德国子公司主管、美国子公司高阶主管变成海外负责人,继而进入禾普核心,成为仅次于董事长的第二号人物。

  她想说的是,像禾普这种作风美式的大集团,盛昕皓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精明手腕绝对少不了,他不会只是个虚有其表的贵公子。

  “我告诉你,私底下的他温不温柔我是不知道,可和他在工作上有交集,你只能把他当成兰陵王!”

  兰陵王?刘美眉怔了一下,然后笑开了,“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另一个帅哥。”

  “……也是啦!我要说的是,除了注意他那张好看到人神共愤的皮相,也请你分些心思在他手上拿的宝剑,要不然就会像……”赵淑美转头去看方才被宝剑“削”中的上司。“咦?人咧?”

  “谁?”

  赵淑美翻了翻白眼。“咱们的张总监!”

  “啊,对厚,她怎么不见了?”

  “……”

  盛昕皓回到办公室才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邱秘书在外头阻拦人的声音,“张小姐、张小姐,请您等一……”显然阻拦失败,她话还没说完,不速之客已经打开门,大剌剌的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好整以暇的看着张质殊绷紧的脸,他示意邱秘书先出去。质殊蹙着眉瞪他,这大概是这阵子她看他最直接的眼神了!

  “我以为该说的方才已经说完了。”

  “你的说完,我还没!”

  他扬眉,“你要说什么?”

  “你、你怎么能说那种话?”她火气还是很大,可仔细一想,她这样直冲他办公室又想说什么?

  盛昕皓淡淡的开口,“你知道有多少人睁大眼在看这合作案?如果是和别家公关公司合作,一般人只会看公关公司成果的表现,可别人是会把我们绑在一块评估的。”

  “我不是靠你才拿到禾普的Case!”

  “那么你现在又是凭什么直闯我的办公室?不是那十几年的情谊?”盛昕皓嘲弄的勾唇。“别告诉我,威奇和别家企业合作,遇到类似今天的状况,你也敢这样直捣黄龙的说这种话。”

  张质殊脸色涨紫。对峙一下,她咬了咬牙,她的确是鲁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事很抱歉,不会再有这种情况。”她转身离开,多待一秒都是酷刑!

  她走出盛昕皓的办公室,心里更郁闷了。真是丢脸,她从来没有这样丢脸过,她这样气冲冲的跑到人家办公室做什么?感觉上像是另类的撒娇。

  想起盛昕皓的嘲弄……他居然那样嘲弄她,那比直接质疑她的能力更侮辱人。

  她会让他知道,她拿到禾普这Case靠的是自身实力!

  盛昕皓这会脸色倒是舒缓下来。他知道这一步走对了。

  质殊极好胜,公私分明,绝不允许有人质疑她的能力,接下来她的心思会放回工作。

  有些事发生都发生了,过度关注反而陷入僵局,此时若有件事分散注意力,也许会有契机解决疙瘩。

  张质殊走出禾普,外头的阳光刺眼得让人难过。

  “我最近到底是走什么好运呐?可恶!”她好想外婆,下班后打通电话给她吧。

  “我花了很长的时间捏了个陶板小屋,进窑前我忘了喷水,隔了几天它裂了一道缝,我到底要用土再补一补,还是作废?”

  一身符合宴会的穿着,张质殊正在客厅讲着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着她的想念和信任。

  有些事即使是和外婆,她也没办法平铺直叙的实说,只能用比喻。

  “当然是打掉重塑。”

  她怔了一下,语气有着讶异,“打掉?都说了我是花了很长的时间。”

  “觉得可惜啊?呵呵,傻丫头,现来觉得可惜,将来你会后悔现在的可惜。干掉的陶土用陶泥去补是补不上的,就算补上也难看,痕迹永远在那里,那缝越裂越大是迟早的事,打掉重塑才是最好的方法。

  “别怕失去,这世上再厉害、再有能力的人也是在失去中度过,没有谁能百分之百的掌握人生,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我说,怕失去的人能握在手中的永远不会多过那些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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