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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他的体温总能教她意乱情迷。她稍稍的推开他,和他保持一些些距离。“谢谢。”

  冰川司拿起桨把船推离了湖岸。“刘袖之的事你别担心,两天内他会把掏空的钱还给航远。”

  滕栉看着他,“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让他把钱吐出来的,而且,你为什么要帮我?”方才看到刘袖之像条狗一样跟在他后面,她便知道航远的危机过去了。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你不会不知道。”

  “真的聪明就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她嘟哝着。

  说到这个。“刚开始,我是很有诚意的想重新认识你,可是你……我还真不得不说,你为了当你老爸的‘好儿子’,什么谎都撒得出来。”

  “你……知道了我的事?”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问了废话。

  “我有兴趣的人,我会想尽办法知道她的一切。不过……”他凝视着她,“我不太明白的是,你一开始认出我是你在日本邂逅的对象时,不是视我为洪水猛兽?为什么你后来愿意以滕允熙的身分出现在我面前?你不怕我识穿你的真面目,到时候麻烦接踵而来?”

  “你识破了不是?”而且后来还恶整了她。忽地,她想起香景幽要人传达给她的话——

  诚字乃“言”、“万”、“戈”之合,心若诚,则万事水到渠成;心若不诚,话则一言万语皆谎,诚侧是横刀,一头利一头钝,锋刀向内,怎么说都是她倒楣。

  惹上冰川司,她还真是只有挨整的份。

  “我是识破了,不过不明白你的动机。”

  “我……”她咬着唇,呐呐的道:“我想知道……比起我一眼就认出你,你……是不是还记得我?”

  “那重要吗?”她的心思细密又敏感,这样的女孩子其实是很脆弱的。

  她望着他,心有些酸酸的。“就好像……你很珍视一样东西,即使多年不见,你还是能在第一眼认出它。我……一直在奢求这样被珍视、被放在心上的感觉。”

  沉闷闷的感觉在他胸口缭绕,有些酸、有些疼,更多的是不舍。

  “三年前的东京,我一直忘不了那场雨、那曲圆舞曲,以及那个美丽的绚烂夜晚。”她眼中不自觉的浮上水雾。“那些对我来说既是秘密,也是宝贝,即使没能在你臂弯中醒来,二十岁生日的晨曦虽有遗憾,可在我心里已收藏了好多好多的美好。

  “所以即使你第一眼没认出我来,不过你终是记得滕允熙,我想,这样就够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不爱你也成?”冰川司有些动火。

  “我……”爱情是不能勉强的,虽然冰川京香说过,她对冰川司而言是很特别的,而他方才也说,他对她“有兴趣”,然而也许是她生活的环境让她无法太乐观吧,总觉得对一个人“特别”,“有兴趣”并不能视为就是喜欢。

  “为什么你会认为自己付出的情感只能是单向的?”她可以得到同等的回报,她不知道吗?“上一次在饭店,你也只问我,你可以喜欢我吗?为什么不问我喜欢你吗?”

  “我……没有自信。”她压低眼睑。在秋枫掩映的湖上,冰川司俊美得遥不可及,在知道他是冰川司后,她的步伐更是只退不进。“我……我没自信……像我这样的人……我没有自信像你会喜欢我,如果只是单方面的喜欢,我可以喜欢得很随性、很自由。”

  随性?自由?“你对我的喜欢就只有这样?合则聚、不合则散?高兴的时候出现,不高兴时就躲得远远的?就像你当初离开日本一样?”他咬着牙,有很多情绪涌上心头,身为冰川家的一员,从小他就习惯掩藏情绪,可那并不代表他没感觉、不会伤心、不会痛。“当初我忘在饭店的素描册子里有联络我的方式,那时你为什么不拨电话给我,来找我?”她不会知道他到饭店拿回素描册子时的失落……

  男女感情的事他看得淡,所以他也不明白滕栉哪来的魔力可以乱了他的心湖。

  “那……那只是一夜情。”

  “那你怎能期待我会允许你在我臂弯中醒来?臂弯是处呵护人的城堡,只是一夜情的对象哪来的理由和资格?”

  咬着唇,滕栉红了眼眶,“我以为……我可以不同,也许我……我……我那时就动了心了。”很荒谬,可这却是真的。“可是你要我怎么办?我是我爸心中的好儿子,却在异乡为了一个男人动心,这种痛苦和挣扎你不会明白,我也期待有机会可以好好的爱一场,我也希望能打电话、甚至找你,就算有可能被拒绝,但至少我为爱努力过。然而,只要一想到接踵而来的事、我爸爸知道后的反应……除了把这场邂逅忘了外,我别无选择。”

  她的泪一滴滴的落在他心坎,冰川司叹了口气,他放下木桨,任由小船在湖中飘荡。他伸出手将她纳入怀中,“我们好像都绕了一大圈。”他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滕栉……让我疼你好不好?”

  她身子一僵。“疼我?”

  “我想宠你,用一辈子的时间宠你。”他的声音低沉,充满情感。“我知道你从童年到现在一直都过得不快乐,没人真正疼过你,让我疼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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