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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怎么了?夫人将你许配给静工爷,你不喜欢吗?"碧儿只是替主儿高兴,得以离开这老是令她受委屈的家,没想到这婚事有那么多的不寻常。"小姐一日成为静王妃,家中那'两人'就不敢欺负你了。"

  "碧儿,小心隔墙有耳,届时给表姐听到了可不得了。"

  "我才不怕!"碧儿说。

  冯钟艳是将军夫人兄长的女儿,其父母在当年北地民乱时为了保护云若而双双惨死在那场民乱中。为了弥补心中的愧疚,云将军将冯家的遗孤冯钟艳留在将军府抚养及至长大。

  和冯钟艳一起长大的云若总是被冯钟艳欺负。也许是愧疚,云家二老一直默许着这种行为,刚开始云若也试图反抗,后来她知道了冯钟艳何以居住在将车府的原由后,她就认命了。

  她的命是表姐父母所救,表姐没发狠地要她偿命,那已经是慈悲了。

  "不怕?"一声冷笑传来。

  云若和碧儿的对话方歇,绣房的门即被无礼地推开,一张绝艳的怒容顿现,"你这死贱婢倒好胆识,你不怕,你的主子可怕了,你主子教不来你,由我来……"话未说完,冯钟艳手中的软鞭则往碧儿粉白的脸上抽去。

  替碧儿接住了抽向她的软鞭,云若感觉得到这一鞭的力道,庆幸鞭儿没落到碧儿脸上,否则那张俏生生的脸岂不开花了。

  "表姐,手下留情。"真要硬打.她绝打不过表姐,父亲把云家的武功全数教给表姐和大哥,她仅能用偷窥的方式学到一些皮毛。尽管她把那些招式练好,充其量也不过能防身而已。"碧儿……无心的。"

  "你敢接我的鞭子,是有心的嘛!"冯钟艳撤回鞭子,回以火辣辣的一巴掌,云若给掴跌了出去嘴角渗出血迹。

  "都是你、贱货!都是你,都是你--"她忽地泪水汪汪,手上的软鞭发狠的欲往倒在地上的云若抽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影掠过,冯钟艳手上的软鞭给抽去,青影复往门口掠去,立身一站。

  "表妹,女人的脸打不得的。"来者生得一张俊美而邪气的脸,双眼阴狠地半眯着。"更何况,你打的可是即将成为静王妃的若妹呢。"他咧嘴一笑,目光转向云若,"若妹,好福气哪,飞上枝头了。"他脸上的笑没有真诚的祝福,只有急欲用笑意掩饰的虚假。

  对于亲生哥哥云济秀,云若除了疏远还是疏远。虽然,他常常在表姐的拳打脚踢下救了她,可是她发觉自己好怕他,怕他靠近她和看她的眼神。

  那很暧昧的眼神,绝对不是兄长看妹妹的同胞之爱眼神,而是……她说不上来。总之,令她十分不安就是。

  云济秀没有打算多逗留,他冷着目光看向冯钟艳。

  "你来,我有话对你说。"

  待两人离开后,碧儿急忙把门关上。

  "小姐,你没事吧?"她拿出手绢为云若拭去嘴角的血迹。"冯钟艳太过分了。"

  "我没事。"她又不是第一次被打,这次算十分轻微的了。云若没理会嘴角的小伤口,倒是在意方才冯钟艳辱骂她的话--贱货,都是你、都是你!

  都是她?!怎么了?方才是错觉吗?她好像看到表姐眼中泛着泪光。

  她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做了什么吗?

  "小姐……"碧儿看着自己一身灰布衫,书僮的打扮。"这样好吗?"

  "轻松方便,没啥不好的。"云若笑嘻嘻的,"再过儿日就要嫁到静王府了,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往后大概没机会荒唐地穿着男装,到街坊上去野了。

  就算是给自己最后一次好好地疯一疯的机会吧!"

  "好吧。"就算是舍命陪君子吧。碧儿无奈地应了一声。

  主仆两人来到了久别的街坊,开始不怎么顾及形象地买着沿街小吃大快朵颐了起来。就算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又如何?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也不过吃个东西却要一大堆的规矩,可真闷煞人。

  虽如此说,云若好歹也当了将军府的大小姐一十六载了,就算悟性再差,十六年来的一些规矩也差不多根深蒂固,吃相再畅快些,也不至于落得粗鲁难看。

  向小贩买了个新鲜多汁的软桃,她学不来碧儿的边走边吃,找了个地方便站着吃了起来,一面吃,一面看着街坊上来往匆忙的人们。

  这些人活得多快活自在啊!她不禁如此想。

  一阵威喝声夹杂着人们的喧哗声突地扰乱了云若恬静的心绪。往远处看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是少爷!惨哟!"碧儿机伶地拉着云若旋过身去。

  "让开、让开!这些不要命的卑贱小民,不让开的,被我的马儿踹到了,得自认倒楣,让开!"云济秀高声地叫嚷着。

  在街坊上的人都知道这云将军府的小霸王,比什么都凶残,于是纷纷向两边挤靠,好让出一条大道给马儿走,避免已身被马儿踹到了。

  转过身去的云若被推拥而来的人们往前推,重心不稳的她往前一扑,前头似乎有东西替她挡着,这才免去了她亲吻地面的难堪。渐渐地,马蹄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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