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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吕大人,怎么,今天府上有客人来吗?”腾极一进吕府花厅就看到丫环们正收拾着茶几上的茶盘。

  他和吕源交谊不错,两人走得还算近。

  吕源为官清廉,品性也好,唯一令一些所谓“正人君子”诟病的是,他吕老年纪也不算轻了,可就爱搜集一些看了容易伤身的春宫图。

  “方才牧将军才带了个小朋友来造访,据说是春宫图的同好。他们刚进书斋赏画,洛王爷有没有兴趣一起看?”

  腾极淡淡一笑,“我今天是为公事而来。”他不会排斥看那种画,毕竟趋情好色人之常性,他也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可他不会刻意想看。

  “我倒忘了洛王爷的心里容不下些许‘荒唐’事的,不过,洞房花烛夜也是礼法之一,您不会届时才来跟我借春宫图吧?”吕源在心中暗忖,大概也只有和他这“冰王爷”

  私交不错的自己才敢如此开他玩笑。

  腾极扬眉不置一语,直接把话题转到公事上,“上一回我和你提过的黄河问题……”

  话题才开始不久,腾极忽地听到一声熟悉的女子惨叫声,腾极看了吕源一眼,他回以一脸茫然。两人正纳闷时,由里头跑出一个脸上几乎毫无血色的年轻公子,那俊雅清秀的脸上,此刻净是惊吓和泪痕,紧跟在后头的是脸上堆满疑问,一看到吕源和腾极时一脸“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的牧将军。

  腾极一眼就认出跑在前面的那位年轻公子即是女扮男装的宝怀,他在她尚未奔出吕府花厅前早先一步起身拉住她。

  “发生了什么事?”

  宝怀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当她一抬头看到拉住她的人是腾极时,也不知为何心中忽地盈满了委屈,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然后双腿一软昏了过去。

  看她苍白和惊慌的模样,一股没来由得心疼悄悄的袭上腾极的心。他浓眉一锁,冷沉着脸看着跟在宝怀后头的牧将军。“发生了什么事?”

  牧将军一脸无辜的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他是春宫图的同好,因此我带着他一块到吕大人这里来,哪知道他一进书房看了那些春宫图就像是撞见鬼一般,又哭又叫的往外冲。”奇怪!看春宫图会吓成这样?男人见了春宫图不都是顶快活的吗?怎么这小兄弟的反应那么与众不同,若不是知道这小兄弟是男儿身,自己真会以为他是待字闺中的黄花大闺女呢!

  “春宫图的同好?她?”腾极不可思议的看着在他怀中因刺激太大而昏死过去的宝怀。

  不会吧!他打从这丫头才十一岁时就知道她劣根性之强,有不少怪癖好,但他怎么不知道她有这嗜好?

  “是啊!”于是牧将军把他早先在街坊上遇到宝怀,撞散了她怀中春宫图和书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说完,他好奇的看了腾极一眼,“洛王爷认识这小兄弟?”

  是错觉吗?他怎么觉得洛王爷一向冷若寒霜的眼神在望向怀里的小兄弟时,仿佛有了短暂的温度一般?

  男人对男人?呵……牧将军冷汗冒得厉害,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在军中的顶头上司兼崇拜之人有那样恐怖的揣测呢?

  “认识。”腾极不打算对宝怀的身份多加解释。

  要是让人知道她就是宝怀郡主,不到明天的早朝,不知要给传成什么样子了。

  “他是哪家公子?”吕源也好奇起来。这社会勇于承认自己喜欢春宫图的人已经成为稀有动物了,这小公子可是难得和他“趣味”相投的同好呷!

  不理会他的问话,腾极说:“吕大人,烦请替我准备一顶轿子,我要亲自护送她回去。”

  又是一句令吕源和牧将军都吃惊的话,两人对看了一眼,纳闷不已。

  洛王爷的身份何等尊贵,如今他竟要亲自护送?!

  到底是哪家的公子有那么大的面子?

  洛王爷都如此看重的人,他两人岂敢怠慢?于是两人恭恭敬敬的一作揖,“是。”

  坐上了吕源为宝怀所准备的大轿子,腾极也算仁至义尽的一路照料,没让她自己一个人单独坐在轿中。

  一个小颠簸,宝怀重心不稳的撞向轿边,幸而腾极及时扶正了她。她深锁在密睫中的泪滴在这一震下渗出了眼睫,他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滴。扶正她不久,她身子又因轿子的颠簸而又往轿边斜去,为了避免她撞伤,他索性让她靠在他怀里。

  看个春宫图给吓成这样?腾极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若将她这个样子送回秦王府,只怕又要惹来一大堆没有必要的揣测。

  于是趁着天色尚早,他命轿夫绕往洛王府边郊的方向去。

  洛王府西边边郊有路,可不经正门而进人王府,而且那里的“无极楼”是他常研读兵书的地方。在那里除了数名守卫外,未经过他的允许,没有人有胆子敢私下到那里去。

  因此,无极楼成为宝怀此时的最佳收容地点。

  摒退了所有的侍从,腾极才由轿中抱出宝怀,走进充满阳刚气息的无极楼。

  腾极把宝怀放在床榻上,正当他打算到隔壁书房取本书来阅读之际,忽地一声凄厉的尖叫让他才踏出的步伐又缩了回来。

  “啊!变……变……变态。”宝怀一脸惊慌的由床上坐起来,她眼中透着恐惧,狠狠的咽了一大口口水。

  吕大人那书斋里的春宫图画得比真人还大!

  一整个房里四面八方都是情欲交织、欲海狂涛的图画,不但如此,那栩栩如生的人物,几乎每一幅的交欢动作都不同,甚至还有连续动作。

  那些真的不是像她这种未经人事的姑娘所能接受的,毕竟她尚未爱过任何人,自然不知道男女情到深处时的灵欲交织、行周公之礼的甜蜜,她看在眼里的只有赤裸裸、如野兽般的原始欲望。

  宝怀眼睛直看着前方,失神了许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的注意到这房里除了她之外尚有人在。

  “做恶梦了?”腾极走到床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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