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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近日难得一天好天气,管御楼拗不过阎镜观的请求,只好带她到街上走走,且她又不肯乖乖地待在轿子里头,于是,他也只得带着一身男装的她上街。

  一穿上男装的阎镜观十分肆无忌惮,她沿途要求管御楼买这个、买那个,完全不理会旁人侧目地大吃一些儿童食品,例如:葫芦糖、麻花辫、画糖……

  一个贵公子沿路大吃这些食物,唉!管御楼很认命地接受路人给予的怪异眼光,他未婚妻的怪癖又不只这些,这些已经算是其中很“正常”的举止了。

  “咦?”阎镜观一口气塞了两颗糖葫芦在口中,她小小的脸上鼓着两颗大球,再加上她发现“新奇”事物时瞪大了眼睛,那模样像极了夏夜在田埂上唱情歌的青蛙。

  瞧她的样子,八成又看到想吃的食物了,管御楼又倒了些银子,准备付帐,“想吃什么?”她的样子真教他哭笑不得。

  “不是……”她吞下了一颗糖葫芦,说话较清晰了一些,“那些人聚在那儿做啥?”

  远远的,管御楼就认出那又跪又磕头,油头粉面的男子是谁,“那不就是李刑部的宝贝儿子。”

  “谁呀?”

  “要强娶小乔姑娘做妾的那人。”

  小乔?阎镜观一想到她,又忍不住地吃起醋来,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未婚夫那么亲密地唤着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她知道他和小乔姑娘只是朋友,且管御楼接近小乔姑娘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情人眼中容不下一颗沙,更何况是一个女人。

  不过,她仔细地打量了那一脸狼狈的李刑部之子,说句公道话,以小乔的姿色嫁他为正室都嫌委屈,更何况是许他做妾。

  “那人配不上小乔姑娘。”

  管御楼没说什么,他只是喃喃自语,“奇怪,这小霸王也有那么一天。”

  “他发觉己身罪恶,想洗心革面嘛。”

  “那可要日出西山了。”

  不久李刑部之子愈来愈往他们这方向来,管御楼接着阎镜观靠边站。

  “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我是发情的公狗、生人勿近、汪汪……”

  阎镜观给刑部之子的话给逗笑了,“怎么有人说自己是发情的公狗?”她低声地对在旁的管御楼说。

  管御楼微微一笑,然后他敏锐地注意到,随着李刑部之子缓缓移动看好劲的人群中有一张俊秀的脸庞,那人神清俊朗,眼中的顽皮笑意恍若似曾相识,那黑衣男子是谁?那张坏得可爱的笑脸在哪儿见过?

  接着管御楼发觉,只要刑部之子有偷懒之嫌,或是多走一步才跪,由那男子手中就会发出一米粒大的石子打中他的关节,迫使他的膝盖不得不往前弯,向前跪倒。

  这朋友整人的手段,高竿哪!管御楼对着那黑衣男子微微一颔首,目送他远去。

  “大哥,你笑什么?”

  “没什么。”他拍拍她的头,“这京城里最著名的馆子叫福泰楼,里头的雪花糕香甜可口,入口即化,相信你会喜欢的。”他知道她一向嗜尝甜食。

  “真的吗?”雪花糕是吧,名字听起来很诱人,“那咱们别逛了,先去尝尝雪花糕再说吧!”阎镜观兴奋地说。

  “你哦!”管御楼苦笑着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怎会如此宠溺一个女子?对于她,他简直到了放纵的地步,她真是上苍派来克他的小魔星。

  就在他们俩携手往福泰楼享受美食之际,李刑部之子李运元的苦难才开始,他沿途又跪又磕头的,就算太阳没晒晕他,他也快被这三跪五拜的动作整得头晕目眩,又加上说那令人发噱的话,他何时这样给人嘲笑过了?

  好不容易远离大街,来到郊外,他哭丧着脸道:“公……公子,我已经照你的话办了。”他有股欲哭无泪之感,“又是跪、又是拜,你可以把那‘阎罗大补丸’的解药给我了吧?”阎罗大补丸?哦!老天,一听那名字就知道是接引地府专用的。

  他李某人打出娘胎,就今天最窝囊,若是他昨天没到万花楼想强娶小乔,也不会惹出这些事来,女人果然是祸水。昨夜,他听说镇西王府的小王爷想干预他娶小乔的好事,于是临时起意地把日期给挪前了十天,想生米煮成熟饭,届时就算贵族皇亲,又怎管得了他人的“家务事”,于是,他便带了十余个家丁到万花楼娶人。

  一切都很顺利,任由李嬷嬷到街上呼天抢地地喊救命,路人只要一听说他李某人娶亲,谁敢前来营救?

  可偏偏就出现了那么一号人物——姓“老”名“子”,号“整死你”的人物。

  嘿哟!遇到这号人物真是他倒了三辈子霉,这人非但名字怪,连脾气也怪,且身手又出奇的好,他带去的家丁没三两下就给老子摆平了,然后老子在每个人的口中各塞一粒药丸,等塞到他口中时,老子又拿出另一瓷瓶,倒出一颗朱红色的药丸塞到他口中。

  “你……你这瞎了眼的混帐东西,你可知本少爷是谁?”

  “李刑部的犬子。”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李运元眯着眼睛瞪他,细长的三角眼看了教人不舒服,“快把本少爷放了,要不,嘿……让我爹爹知道,小心把你打成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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