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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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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大?他记得前几天张启瑞曾向他提了一下农历年前,N大有六位学生要到公司参访并实习一日的事,问他要不要帮他们做个生涯规画的演讲和建议,他那时似乎是要启瑞负责就好。那么,实习的会是这几个吗? 他轻颔首,道:“知道。听说环境相当不错,师资和学生表现都很好。”略顿,再问:“几年级了?” “大四!”自己的科系被称赞,阿泰很得意。 “那么,要好好加油。”呵口气,压抑不受控的心跳,他道:“里面还有女生吗?” “没了。”林雅淳摇头。“就我一个。你不要误会啦,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很正常,不会没事上男厕,我真的是为了帮我同学。” 闻言,他仍然挂着温和的笑,然后朝三人轻点下颚后,步入男厕。 所以……他方才听见的那个名字,是听错了? 洗完手,走出男厕时,就见约十步之遥,穿着黑色铺棉外套的马尾女孩走向那三人,其中一个男生扑上去抱住她,她踩了下对方的脚,然后转往遗体化妆室方向;男生追上去拉她手,她抽回手,走得愈发快速了。 杨景书只是怔怔看着那画面,然后,淡淡地笑了。 原来跑去读书了。看她样子似乎过得不错,有可爱活泼的同学,还有那位对她亲密的大男生……他是该放心了。 这几日,做了许多实习,除了首日的化妆外,服务台作业、行政业务见习、冷冻遗体进出、火化业务、奠礼堂布置和参加各宗教的告别式等等相关工作外,也让他们了解民间送葬礼仪还有阵头。 时间紧凑,忙个不停,每晚回房间洗过澡倒头就睡,除了逛过一次士林夜市外,什么地方也没去,他们甚至一坐上公车,就在车上睡着了。 游诗婷转头看了眼那睡到整个颗都靠上她肩窝的林雅淳一眼,帮她拉高盖在身上的外套后,继续盯着自己的小笔电。 档案里,全是她这几日的实习记录。只要有时间,她便走入二殡的礼堂,她客气地告诉负责的礼仪师她是实习生,然后便留在会场内看整个流程。 这行业早年是被瞧不起的,认为是没才能没学历没身分地位的人从事的低下工作;然而这几年因为政府推动丧礼服务丙级证照考,加上大环境景气不佳,还有媒体的过度渲染下,愈来愈多人肯定这个工作,也愈来愈多人加入这个行业。 “生命事业”俨然是目前炙手可热的新兴行业,这对相关工作者来说,自然是好事,但如何在这块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是她目前最需要努力的一课。 她参观不同礼仪公司承办的告别式,为的是想了解他们的流程是否能有更创新的部分,然后从中学习,将来这些都是她的能量。 大概是因为下班时间,公车走走停停,她有些不耐烦,干脆关了笔电,远远地,有什么声音传来,她略不安地挪动了下身子,身旁的林雅淳惊醒过来。 “怎么了?”林雅淳揉揉眼。“到了啊?” “不是。”游诗婷笑了下。“我就是坐得有点不舒服。” “喔。”林雅淳点点头,正想合眼继续补眠时,忽然睁大眼。“那是在广告什么吗?”她坐直起来,靠近车窗,看着外头,那是一个女子透过麦克风的声音。 “宪华,你是不是死掉了?”外头又传来声音。 前后座的同学纷纷看向窗外,阿泰眼珠子都粘到窗上了。“她说谁死了?” “没听清楚耶……欸,那边围了好多人,是那里在办什么活动吗?”林雅淳指着外头的一栋建筑物;而像是要配合他们的疑问,前头号志灯一跳,公车缓缓停下,令他们看得更仔细了。 “宪华,给我一个路前。宪华请还我一个路前。宪华,我要路前。宪华,给我一个路前……”围观群众里边,是个白衣女子,她戴着白色头罩,跪在建筑物前的红砖步道上,前头两座罐头塔,她正朝着罐头塔低头叩拜。 “啊哈哈哈哈!是孝女白琴啦!”陈润升先反应过来,略顿,他又说:“好像是在说宪法,还我路权啦!” “靠,我刚刚听成献花,我要路钱。”后座的男同学掏掏耳。“是在抗议什么吧?” “很酷耶,居然想到用这招。”陈润升盯着窗外。他看过抬棺和撒冥纸抗议,倒是第一次见到出动孝女白琴的情况。 “早上不是才上了什么民间送葬礼仪和阵头,想不到现在就让我们遇到孝女白琴。”阿泰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白衣女子。 “少年仔,你是没看过孝女白琴哦?”邻座的妇人突然开口。“那个有什么好看?唉呀,不要看那个啦,那个都很秽气,等等卡到阴,你就倒大楣。” “哪里秽气?”游诗婷闻言,回了句。 “她们那种人整天在丧家哭,身上当然带了很多阴气,万一她们有什么灵跟着,你们又盯着看,搞不好那个灵就跟上你们。”妇人一脸“我很懂”的表情又说:“唉,不是我爱讲,她们那种人实在很没水准,好手好脚什么事不去做,偏偏跑去人家灵堂哭,随便哭几声也不知哭真的哭假的就有钱赚,难怪人家说死人钱最好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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