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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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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呀,”她俏皮地眨眨眼,“一个真正的淑女是不应该随意收下价格不菲的重体的。这可是我在舞蹈学院的教授谆谆教诲的呢。” 韩荫发觉自己很难对她板起脸孔,“除了教你们跳舞,学校还教你们如何成为淑女吗?” “正确答案是成为一个颠倒众生的芭蕾女伶。”她故意装腔作势地将身子轻轻旋转一圈,还抛了一个颇为魅惑的眼绅给他,“我学得怎样?” “不愧是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他淡淡地评论,语带笑意。 “我现在很有名哦!韩大哥。”殷无忧自自然然地叫着他,仿佛他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 “托你的福,我可以用半价买到它。”她举起方才放在桌上的威士忌,朝他微笑。 他瞥了酒瓶一眼,“弥赛亚的威士忌?” “你知道?那你一定很受喝啰!” 韩荫摇摇头,“我的一个朋友很喜欢。”威士忌半金黄半瑚珀的颜色令他联想起艾略特的眸色。他一向对弥赛亚的威士忌情有独钟。 “他一定是你非常好的朋友。” 韩荫俊眉微扬。 “因为你提起他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定相当怀念的。”她解释着,“你一定很久没见到他了。” “事实上我们每一季都会见一次面,”他微笑道:“固定聚会。” “哇,那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啰。” 韩荫微微领首。他对自己向殷无忧透露自己和三名好友之间紧密的情谊感到轻微的讶异,她似乎天生有一种令人放松心防的能力。她灿烂的笑容、天真的语调、自然的态度,令他不由自主地联想起阳光。 她的人就像她的名字一般给人无忧无虑的感觉,像在阳光明媚的青翠草原上摘花的少女——和她姊姊给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殷忘尘——该怎么说呢?她像冬季的微风,带着一股清冷。 “你和你姊姊的名字都很特别。” “姊姊告诉我,这是母亲为我们取的。”提起母亲,殷无忧原本灿烂的笑颜染上一抹淡淡的哀愁。“她说,唯有忘尘,才能无忧。” “唯有忘尘,才能无忧。”韩荫低声咀嚼这句颇富哲理的话,深有同感。 “我一直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它不仅是母亲的人生哲学,更无意中暗示了姊姊与我的关系。”她轻声道,“如果没有姊姊,绝不会有今天的我。” 他静静凝望着她,“你很受你姊姊?” “当然。”她点点头,语气坚定,“我们相依为命。” 身为独生子的韩荫很难想像兄弟姊妹问的手足情谊。事实上,他对所谓血脉相连的亲情一向抱持嘲讽的态度。有血缘关系不代表彼此的感情就一定得亲密,这是他自幼就习得的真理。或者只有他们韩家人例外? 他再次将眸光调向方才殷无忧未进门前,他正在观赏的立体相片。相片中的殷无忧坐在一片广阔的草原士,将整个身子软软她偎向身后的殷忘尘,唇边漾着甜蜜的微笑,露出一排莹白的贝齿。殷忘尘则是伸出双手轻轻地搂住她,黑亮如丝缎的长发随风飞扬,白色的衣袂翩然,唇边泛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对了,韩大哥,”殷无忧问道:“在吃饭以前你要先喝杯餐前酒吗?”她指指瓶身高雅的威士忌,“威士忌?或者你想喝雪莉酒?” 韩荫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不喝酒。” “真的?”殷无忧的语声震惊。据她所知,男人没有不喝酒的。尤其是像他这般有身分地位的男人,手中端着一杯顶级好酒,仿佛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你喜欢喝什么?” “矿泉水。” “矿泉水?那不是没什么味道吗?” “的确。”他就是喜欢那种淡而无味的透明感。 “好奇怪哦。” “我的朋友也这么说。” 事实上,他们曾千方百计地想引诱他品尝各式其他的饮料,却从未成功过。他坚持只喝矿泉水,而且要冰凉透顶的。 “这家伙连爱喝的饮料都怪异得很!”贺星扬曾经这样评论过他,“和他的人一样。” 对贺星扬而言,不懂得品味咖啡的人不配称之为现代人。不过,对他的这个想法,不仅是韩荫,以品茶为乐的乔云及痴恋威士忌的艾略特都持保留态度。 “那这瓶酒不就白买了?好可惜。”殷无忧再问了一次,仿佛要确定自己的听觉,“你真的一点都不喝吗?” “不。”他好笑地肯定她的疑问。 “奇特的习惯。”一个低柔的声音淡淡地评论道。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穿着一身白色连身长裙的殷忘尘。 她似乎相当喜欢白色。韩荫想起几次见到她,她都是一身白色的衣着,和他的偏爱黑色恰成强烈对比。 “姊姊,你准备好了吗?”殷无忧的语调兴高采烈。 殷忘尘轻轻点头,眸光转向韩荫。他亦正凝望着她。 “韩大哥,走吧。”殷无忧毫不避嫌地拉着韩荫的手,将他带向餐厅,“姊姊的烹饪手艺非常高明喔!我保证你一定会恨喜欢的。” 韩荫并不排斥她热情的举动,任由她带领他进餐厅。 餐厅的格局虽然不大,却布置得极富艺术气息。 四壁上挂着几幅名画,有地球时代十九世纪雷诺瓦的“弹钢琴的少女”,十七世纪林布兰的“自画像”,以及银河时代二世纪时的大师梭罗.马丁的“梅琳皇后”,都是别具风格的杰出作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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