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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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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静的护理站瞬间动了起来。两名护士快步随她跑回病房,医师也随後赶到。 几人动作迅速地推来急救的医疗仪器,努力急救著似已失去意识的病人。 看著眼前一切,关競浓眉紧拧,再对副总经理说了几句祝福,即想转身离开。 但,原是无意义的飘视回眸,却意外止住他迈出病房的脚步。 他惊讶转回身,正视站立窗边角落,脸上盈满惊惧之情的黑发女子。 是她,是几天前在大马路上开口向他要五万英镑的女子。 她长发散乱、神情惊恐、脸色苍白地直视著眼前的急救。 她闭上双眸,泪水在她眼角闪闪发亮。 十指交握胸前,杜昕羽一再默默向上天祈求不要带走她唯一的亲人。 如今她已一无所有,上天不能再夺走她唯一亲人的性命。 自五年前爸妈因意外车祸死後,是移民英国的雅姨及姨丈收留她,带她一同回英国,还供她念到大学,膝下无子的他们,一直将她当亲生女儿看待。 只是当姨丈在一年前因癌症去世,而保险公司所支付的理赔金,又让姨丈生前所信任的朋友诈骗而去时,她与雅姨两人的生活就陷入了困境。 虽然有些无措、有些难过,但她不在乎,因为钱没有了,她可以再赚。她相信上天在关上她一扇门之後,会再为她打开另一扇窗。 但,没有。她看不到那一扇该开的窗子,上天像是无情的遗弃了她。 因为一直为丈夫去世而心情抑郁的雅姨,在一次胃痛住院检查时,也被发现癌症已到末期。 近几个月来,她一直在筹措医药费,但就算她不去上课,拚命打工赚钱,还是付不起庞大的医药费。 上一次的手术费,还是她变卖爸妈留给她的房子才筹到的。 她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至少难关已度过,但谁知道手术根本无法根治雅姨的病。医师说要做化学治疗,但那笔庞大医药费,她根本筹不出来。 她只能让雅姨这样痛苦的拖著……她……紧抿著唇,杜听羽紧闭双眼,坚持不让泪水落下。 她不能哭的,雅姨一向不喜欢看她哭。她要是哭了,雅姨会伤心,她绝不能让自己影响到雅姨的心情和病情。 “杜小姐……”医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杜昕羽猛睁开双眼,看护士已在整理急救仪器,她急望著面前的医师。 “怎样了?我雅姨她没事了吧?” “这……很抱歉,我们很遗憾,你雅姨她……请你节哀顺变。” 入耳的几句像是陌生语言,教听羽无法理解而神情怔愣。 “抱歉?遗憾?节哀顺变?”缓缓地,杜昕羽抬眼看向病床上像是沉睡著的唯一亲人。 “你们让她睡著了,是吗?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像是怕吵醒沉睡中的亲人,她小声的问著。 “杜小姐,你雅姨她已经……”医师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得说:“你雅姨看起来睡得很安详,没什么痛苦,你就别难过了。” 越过医师走到病床边,昕羽看著静躺在病床上,因遭癌症折磨而异常苍老消瘦的脸庞。 虽然苍老消瘦,但真的就如医师刚才所说的……她雅姨睡得很安详。 伸出双手,听羽紧紧握住她已无知觉的手,紧紧地握著。 “睡了也好,这样雅姨比较不痛。”轻抿著唇,她敛下眼眸,淡笑著。 “杜小姐,你……”一直知道她情形的医师,为她此时情况感到忧心。 “你雅姨已经死了。” 一句残忍在她耳畔边响起。杜昕羽身子一僵。缓缓地,她转过头看向声音来处。 她认得他。 不只认得他,她还记得他曾用几张百元美钞丢她、还记得他当时眼底的鄙视与轻蔑。但那些都远不及他此刻出口伤她心的残忍言语。 “胡……胡说,雅姨她不会丢下我一人!”她紧抿著微颤的唇。 看著她脸上曾遭锐利纸钞划过的伤痕已结痂,关競冷著颜容再次重复。 “她死了。”以为当时的她是将他当成有钱的凯子,但……他误会她了。 “你乱讲、乱讲!”杜昕羽泪瞳一瞠,情绪失控的朝他大吼。 “刚才医师已经说过你雅姨她走得安详,所以,她确定已经死了,这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他远比看惯生死的医师还要来得无情。 “我不相信你!你走开、走开!”她激动的想将他推出病房。 “我说她死了,就是死了!就算我走得再远,你雅姨她还是死了,永远也活不过来了。”他已然动气。 “你胡说!”她愤声回应。 “你——”见她依然无法面对现实,关競莫名的生气。 啪!一声轻脆掌掴,震住病房里原有的吵闹。在场所有的人,莫不睁大双眼看著眼前的男与女。 感受到颊上传来的火辣微痛,关競神情一愣。她竞打他? 蓦地,他紧握双拳。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颜,在瞬间失温。 “胡……胡说,雅姨她不会……”看著他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痕,杜昕羽有著报复的快感。但,她的手颤抖著。 “她死了。”冷蓝眼眸直视著她泪湿的黑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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