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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要被唱家庭卡拉OK的声音吵得睡不着觉,那个没公德心的邻居都要唱到半夜十二点左右才罢休,虽然他的歌声不难听啦,但是都反复唱那几首歌,让我听到都会唱了。”

  月慈无奈地说完,又高声唱:

  “我心内~思慕的人~”

  蓓蓓捂住耳朵:“够了,别唱啦!他这么吵,你怎么不去抗议?”

  “因为我实在分不清那个声音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只能忍耐。”

  “你当初房屋租约不是签半年吗?等到那时候赶快搬走吧!”蓓蓓好心地安慰她。

  “但愿我能挨到那时候还没发疯!”

  “真可怜,那么你一定都睡眠不足吧!真奇怪,其他邻居都不会去抗议吗?总会有人知道是谁在唱歌吧。”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看到对面顶楼的房间,也都很晚才熄灯,不知道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吵得没办法入眠。”

  蓓蓓眼光向外面一看,不知道哪里飞来的鸽子正停在月慈的阳台栏杆上整理羽毛,它似乎被两人突然转过来的眼神所惊吓,拍拍翅膀飞到了对面房子。

  “我猜想也许对面也是住一个像我一样的单身女性。”月慈突然这样说。

  “为什么你这样想?”

  “我曾经听到对面传来猫叫声,灯光也曾把猫的影子映照在窗帘上,所以我情对面是住了一个养猫的女孩子。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她可真幸运,还有猫相伴,不像我,什么都没有……”

  蓓蓓笑了出来:“你讲得也太夸张了,如果真的那么无聊的话,就去买台电视回来看呀!”

  月慈摇摇头,沉浸在爱河里的蓓蓓,果然无法了解她的心情。

  八月二十五日天气阴

  今天是七夕——中国情人节,我,还是一个人度过。

  已经过了多少年孤单的日子,我应该早就习惯了。

  其实我也隐隐渴望有个人能和我一起分享内心的感觉,与我共同拥有心灵的悸动,一起相知相助,携手共度一生。

  别人说我太不切实际、考虑大多,他们说谈恋爱没有那么复杂。

  我的要求并不多啊,可是现在对我来说,连最起码能够触动内心深处的对象都没有。

  学生时代暗恋过几个人,也谈过恋爱,但都无疾而终;现在出社会两三年了,居然再也没有爱过。

  是我变了?还是这社会太无情,让我无心付出感情?

  说真的,我并不很讨厌夜晚的卡拉男声音,因为那令我安心,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反而歌声停止后,我会因为恐惧、因为寂寞而失眠。

  对面顶楼房间的灯光,好像在和我比赛谁比较晚,也都到大约两三点的时候才熄灯。

  不晓得对面住的是什么人?

  是不是和我一样,因夜晚的寂寞而睡不着?

  今夜的夜、空乌云密布,看不到牵牛织女星,不过我想他们一年才能见面一次,应该不希望在众目睽睽下被打扰吧?

  其实牛、那和织女很幸运,他们虽然一年才能一会,但是他们知道,彼此的心上人永远在银河的那一端。

  而我呢?谁会在另一端等待与我相会?

  加班忙到九点多,小陈建议大家一起去吃消夜,新来的组长王仁柏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蓓蓓说吃不下太多东西,于是四个人就一起到饶河街夜市吃小吃。

  “好辣!”

  “真过瘾!”

  四人对麻辣臭豆腐的评价不了像月慈这样不太能吃辣的人,得一边配着莲雾吃才能缓冲一下辛辣。

  饶河街夜市的小吃,以麻辣臭豆腐和药炖排骨为其特色;而不知道是串通好还是自然形成,每个卖麻辣臭豆腐的摊贩旁边,几乎都有一个水果摊,而水果的水分和糖分对刺激过度的舌头而言,是绝佳均衡。

  “我才刚调来总公司两天,一切都要仰赖各位帮忙。”王仁柏客气地说。

  “哪里哪里,我们正需要王组长的英明领导。”小陈一向有“狗腿陈”之誉,果然名不虚传。

  “别把我当上司看待,大家都是同事。”

  就在这时,蓓蓓披麻辣汤呛到,捂住嘴咳嗽,小陈立刻体贴地为她轻轻拍背。

  这样的举动看在王仁柏眼里,他立刻明白了两人间的关系。

  他都快三十了,家里逼婚逼得凶,而他连个对象也没有,自己心里也很着急,所以一有机会就物色适当的人选。

  此时王仁柏看到正小口小口吃着豆腐的月慈,突然觉得顺眼起来。

  刚调来总公司,他就注意到组上的方蓓蓓和叶月慈这两个年轻女子,短发俏丽的蓓蓓活泼大方,长发披肩的月慈则较优雅文静。

  他原本就比较欣赏活跃的女孩,所以这两天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蓓蓓这朵玫瑰身上,忽略了另一朵幽兰。

  但是这会儿仔细看月慈,却发现她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眉目间散发出迷样的神采,脸孔也长得细致,别有一番古典美。

  可惜她生在讲究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的现代,如果是在古代的话,月慈绝对是人人称羡的美人。

  小陈和蓓蓓都注意到王仁柏的异样,他们心照不宣地决定促成一段好姻缘。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小陈,你送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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