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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想归想,恼归恼,轩辕烈可不敢表现出来,很无奈地点点头,算是答应她。

  “还有,可否请你暂时不要将此事宣扬出去?”官荷心不安地看着他。

  宣扬?说得好像他是个长舌男、大嘴巴,轩辕烈届届地轻点下头,“还有什么?一起说出来吧!”她敢再说一个字,他一定会掐死她。

  他闷闷的表情,让她突然想到官无悔做错事被逮着时的模样,令人发噱,“没有了。”

  她还是笑的时候最迷人,不过,她在笑什么?“你在笑什么?”轩辕烈疑问道。

  “没有。”可她的嘴却忍不住愈咧愈大。

  才怪!他心里才不相信。

  黑暗笼罩大地,白天辛勤工作的人们早已沉沉入睡,只有一个人,她依旧张大那双不知多久未阖上的眼,凝视着床上沉睡的人。

  “剑飞,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灵弄儿痴痴地望着他。

  弄儿!去休息,丁剑飞在心里喊着,别在这照顾我了,我很好,你去休息,我不希望你病倒。

  “你赶快醒来,我有好多话要告诉你。”她喃喃地低念。顿了顿,她微一苦笑,“从前在断情谷里,我什么都不懂,不懂婆婆每日的叨念,不懂姊姊为何每日不育不语,只愿与花草为伍。现在我懂了,婆婆是关心我,怕我乱跑出事,而姊姊是因为爱上不能爱的人,所以她封闭自己,宁愿面对花草。

  “洁儿姊姊大我七岁,在她十六岁那年,她爱上了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轻叹了口气,灵弄儿苦笑,“多好笑,她爱的男人竟带人血洗我们霁月庄,当时婆婆正巧带着我和姊姊出外,因此逃过一劫。在多方查探下,才知是那人所为,而姊姊在这双重打击下,从此不再开口说一句话。婆婆带着我们姊妹东逃西躲,就怕给仇家发现,最后才躲到了断情谷。”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丁剑飞恨不得起身拥抱她,她凄凉的语气,让他也跟她难过起来。

  “我还记得我当时大约八、九岁吧!”她忽然转用轻松的口吻继续说:“在霁月庄的我,被大家宠着,直到入了断情谷,凡事都靠自己时,才知自己原来什么都不懂,只会玩。”

  “不过,”灵弄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什么都不懂,连发烧也不懂,很笨是不是?”

  你不笨!丁剑飞听得心好疼。

  “这件事我从来没跟人提过,因为婆婆交代,要我忘了自己是霁月庄的人,也忘了仇恨,婆婆她希望我平平安安地过下去。”

  她哽咽的声音,让丁剑飞明了一件事,在她活泼顽皮的外貌下,其实是一颗脆弱无助的心,她只想借此来报了家仇。

  “我做到了。”她吸了口气,微哽的声半日再度响起,“却也因此害了我周遭的人受伤,我不要这样,剑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不是你的错!弄儿,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不要责怪你自己,不要,丁剑飞激动不已,有口不能言,有手不能动,只能任疼惜感啃蚀着他的心。

  “剑飞,”灵弄儿伏趴在他的胸膛,聆听他的心跳声,“告诉你个秘密。”

  秘密!丁剑飞眼皮下的眼珠子动了动。

  “我喜欢你。”她一只小手爬上他的俊脸,来回地摩蹭着,“当你倒在我怀中时,那顿生的惧意,让我以为将失去你,反覆思量下才知,这些日子在不知不觉中,早已习惯有你伴在身旁。”

  她喜欢他!她说她喜欢他!丁剑飞简直欣喜若狂,总以为还要等上许多日子她才会开窍,没想到……哈、哈、哈,太好了。头一次,他认为当个病人其实也不坏。

  感觉胸膛上的人儿声音愈来愈小,他知道她累了、倦了,只是……身上那一波波狂涌而来的热潮是什么?不会吧,她不过趴在身上睡觉而已,这样也会有反应?这感觉和昨夜很像,那阵阵的热浪袭来,令他晕眩。

  他知道他又要开始全身下大雨了,可是他不要方入睡的她又醒来帮他擦这擦那,那令他更加难受。

  怎么办?谁来救救他!

  该死的东西!

  轩辕烈在大厅里来回地踱步,一双冒火又担忧的眼不时飘往大门。

  十天了,一个都没回来。还有那个冷傲、孤僻到极点的神医师弟孤绝生,是躲到哪个深山荒岭去了?他没看到自己发出的求救讯息吗?

  该死的雷子扬、该死的孤绝生,还有那个最该死的令狐狱,没事去招惹人家的小宫主,现在好了,人家上门讨人,他跑得无影无踪,自己却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该死,全都该死!那两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玩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回来,存心要他做死、累死是吧?

  双手紧握成拳,额上青筋浮现,轩辕烈往大门处瞟了一眼,还是没有。师弟,你在哪儿呀?你再不出现,剑飞就完了。

  这十天来,丁剑飞每到快三更时就汗如泉涌,浑身异常火红,要不是灵弄儿牺牲,以口对口将水灌进,他早就失水过多而死了。

  无悔!他悲叹一声,颓然地将自己抛进太师椅上。不是他不去救人,而是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踏出烈焰楼,回来一定见不到官荷心。

  所以,他等,他要等雷子扬或令狐狱回来,帮他看着官荷心,确定她无从遁逃时,他才能安心地前去救人。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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