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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一直冒,一直冒。”灵弄儿垂着头沉浸在昨夜的片段。

  “等等。”轩辕烈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说什么来着,汗如泉涌?”

  她点点头,“大哥,这样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轩辕烈瞪大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忧心仲仲的灵弄儿。她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一个人的汗假使如泉水般涌出,不出几日,就脱水回天上老家种田去了。

  他用怀疑的眼光梭巡她那张无辜、极欲知道答案的小脸上。真不亏是深山里的,轩辕烈无力地想,断情谷里难道从没人生过病吗?

  见他不回答,神色又诡异,她心急地催问:“大哥,到底怎样?”

  “呃……”轩辕烈摸着鼻子,掩去心虚,“我也不知道,大夫怎么说?”

  他的回答让灵弄儿的肩瞬时垮下,“按时服药,十来到即可痊愈。”

  是吗?轩辕烈挑高眉头,坐在床沿边,按着丁剑飞的脉门。是有中毒迹象,但应该不是非常剧烈的毒。

  “大哥。”灵弄儿扯了扯他的衣袖,“那伤了剑飞的人说,剑飞会当一个月的废人,这是什么意思?”

  轩辕烈轻蹙了蹙眉,沉思了会,还是不懂那句话的意思,可是她一脸的担忧,他摸了摸她略显苍白的脸说:“她在唬你,你也相信。”

  “真的吗?”她怀疑地凝视他。

  “是啊。”轩辕烈虚应一声,赶忙别开头,“弄儿,你好好照顾他,大哥还有事。”

  “嗯。”她柔顺地点点头。

  “别把自己累坏了。”走到门口的轩辕烈,不放心地回头交代时,差点因眼前的景象让他扭到脖子。

  灵弄儿轻柔地抚着丁剑飞的脸,款款深情的目光里,似乎全印着床上的人。

  小妮子开窍了,轩辕烈会心一笑。丁剑飞这小子,因祸得福,就不知当他醒来得知时,是喜多还是悲多?

  是喜于心上人终于回应他的付出,还是悲于往后那每日提心吊胆的日子?

  “乔老,寒冰神宫可有动静?”轩辕烈一边振笔疾书,一边问着立于桌前的乔淮。

  “没有。”大少的神情似又恢复往常,乔淮小心翼翼地打量低着头,专心写信的轩辕烈。

  他抬起头相着乔淮好半晌,皱了皱眉,“令狐可有捎讯回来?”

  “没有。”没错,是以前那个大少,乔淮提了半天高的心,此时完全地落下。

  该死的狐狸!轩辕烈咬牙,抑下骂出口的冲动。虽然有把握寒冰神宫绝对不不会动无悔一根寒毛,但那是他儿子,纵有百成把握,他也不放心,“子扬呢?”

  “三少和三少夫人目前人在洛阳。”乔淮回道。

  “乔老。”轩辕烈起身,走到乔淮身侧,“派人尽速将这信送到子扬手上。”

  “是。”接过信,乔淮转身办事去了。

  “等等。”轩辕烈忽地唤住已走出门的乔淮,“要各地的执事注意令狐的行踪,一旦发现………”抓令狐抓得着吗?他想,“就说我要成亲,请他速回。”这不是藉口,轩辕烈在心里补上一句。

  成亲!乔淮张大嘴,惊愕地猛眨眼。别人或许会以为这是轩辕烈的藉口,可他却认为这是真的,光看他对官荷心关心的模样,还有说到成亲时那肯定的语气,想唬过他这老头,再十年吧!.

  看着乔淮洞悉的目光,和离去前那高兴的表情,轩辕烈也知道他已猜到了。知道了又如何?他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要娶官荷心。想到她,他的嘴角不禁又上扬了。

  昨晚,当她沉睡后,他本欲将她放上床让她睡得舒服点,岂料,人是放上去了,可是那双小手,却是紧扯着他的前襟不放。好不容易一根根地扳开来,气都还没松吐,又见她双手不安地乱挥,心生不舍下,他那双不听使唤的手,自动地握住她的,就这样扳了又握,握了又扳,来回三四次,搞到最后,他干脆和衣躺下陪她睡。

  想到昨夜,轩辕烈嘴上的笑容更深了。

  不知她醒了没?唉!清醒后的她,实在是不怎么可爱。

  拉开门扉,轩辕烈轻吐一口气,举步往“烈火轩”步去。

  “你醒了。”轩辕烈打开房门,就见官荷心坐靠在床边发呆,他走到她身侧坐下,关心地问:“怎么了?”

  “悔儿。”她一脸忧伤地低喃。

  “他会没事。”他偏着头看她。

  官荷心苦涩地轻笑一声。

  不过这声轻笑,听在他耳里,却成了怀疑、不信的微笑,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轩辕烈阴郁地想。

  “要救他很简单。”突生一计,他唇角微扬。

  官荷心猛地抬头,希冀的眼光直直地瞅着他。

  “只要我出手。”他看见她眼中闪着恳求,“不过……”忽略她的眸光,他故意吊她胃口。

  “什么?”她紧张中,不禁揪着他的臂膀。

  耸耸肩,他不在乎地道:“无悔又不是我什么人,我为何要费心费力去救他?”

  “他……”官荷心差点将秘密脱口而出,咬着唇,她将话吞下,“你昨晚答应会救他的。”

  嘴真硬!轩辕烈在心里轻叹,承认无悔是他们俩的孩子有这么困难吗?“昨晚是昨晚,我改变心意了。”他别过脸不看她,再看下去,心一软,到时有再多计也没用。

  要说吗?官荷心的内心正在进行一场拔河大赛。说了,他会信吗?可不说,悔儿怎么办?“他……”到嘴边的话,她硬是吐不出来。

  嘿,有软化的迹象,不错,继续努力,轩辕烈的心在笑,可脸上却是一副“关我屁事”的表情,“你有话要说就快说,没事的话我要走了。”说着,他真站起来,偷瞄不打算开口的官荷心一眼,她真不愿说?算了!他伸了个懒腰,正想开口说他要走了,这时耳边传来她轻柔、不确定地叫唤。

  “等……等一下。”官荷心的手握成拳,紧张地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哈!想通了!轩辕烈浓黑的眉全扬了起来,“说吧!我洗耳恭听。”

  官荷心霍地抬头看他,她似乎听见他在笑,但没有,他的表情认真,没有一丝玩笑。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她告诉自己。

  呼,还好,轩辕烈轻吓了口气,暗骂自己不小心,他差点就被她发现自己在笑。

  又看了他正经严肃的表情好一会,官荷心长叹了一口归气,“他……”她抬眼凝视着他,“悔儿是……你的儿子。”最后四个字她说得极小声、极无力。

  “什么?我没听到。”他见她张大眼瞪他,赶忙装出一副很无辜的表情,“你说得那么小声,我真的没听到。”他骗她的,习武之人耳力都特别好,何况两人还靠那么近。

  官荷心忿忿地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以豁出去的心态,朝他的耳朵喊道:“无悔是你儿子!”没有她预肿兴奋或鄙夷的神情,他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

  良久,轩辕烈唇边溢出一丝笑,“你终于承认了。”

  终于?官荷心皱了皱眉,一会儿才恍然大悟,纤手指着他,“你早知道了?”

  他挑了挑眉。

  “你故意的。”官荷心眯了眯眼,“你存心要我亲口承认。”她的脸瞬间罩上一层霜。

  哦!火山要爆发了,轩辕烈不点头也不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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