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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他诡异的神情,让官荷心头皮一阵发麻,总感觉他那双慑人的黑眸,已洞悉一切,“因为他一直想有个爹,所以……所以才会喊你爹。”不是她爱闪烁其辞,实在是她掰不出来。

  “哦?”他眉头一扬,笑着说:“那他为何不对剑飞或乔老,偏偏只对我喊?而且……”他故意停下来。

  他未意我的话让官荷心心慌,以为他真知道了些事,她心急地问:“而且什么?”

  “没什么,”他露出一脸没什么的表情,耸着肩道:“只是你的说法和无悔有异。”

  她瞪大眼,紧张地看他。

  轩辕烈诡谲一笑,“无悔说,是你亲口告诉他,我是他爹。”他指指她怀中的小家伙。

  “你不是。”心慌意乱的她想也没想,一口就否定。

  她紧张害怕的神情,让轩辕烈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那你为何告诉无悔我是他爹?”他低俯下头,让两人仅余一指的距离。

  他突然靠近的脸,让官荷心不得不屏住呼吸,“因为……因为你像他爹。”她的头不断地向后仰去。

  轩辕烈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这个理由说得过去。”他伸手托住她直往后的头,笑眯了眼,突地将脸凑到她的颈项旁,嗅闻着,“好香,你身上有股荷花香味。”

  官荷心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睁大着一双惊吓、愕然的眼。

  她是“她”吗?轩辕烈抬起头来,凝视着眼前双颊酡红、一脸深受惊吓的人儿。

  “留下来,好吗?”他轻抚着她灼人的脸。

  轻柔似呢喃的低沉嗓音,幽思慑人的双眸似平静无波的湖水,来回轻轻地温柔抚触,官荷心只觉自己迷失在他设下的陷阱里不可自拔。被摧眠般的,她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缓慢地轻点了点头,“好,我留下。”

  轩辕烈勾起一抹计谋得逞的笑,呵呵……原来这就是她弱点之一。

  揽着犹沉溺在他温柔陷阱里的人儿往屋里走去,轩辕烈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看着依偎在身侧的母子,他肯定地告诉自己,她就是“她”,只是当事人不承认,他没办法,不过,他有办法让她“伏首认夫”。再望一眼,呵……说实在的,他爱死了这种温馨感。

  官荷心!你逃不掉的,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人了,唇嘴一扬,他又以她背上那火红似焰的胎记。

  “娘。”官无悔可怜兮兮地轻唤。

  “别吵,闭上眼睡觉。”官荷心火气十足地低斥,都是那蠢小子害的,她恶狠狠地瞪了躺在床上,盖得只露出小脸来的官无悔—眼。

  被蹬得莫名其妙,官无悔撅着嘴,神情委屈、哀怨地看她一眼,翻转过身,他决定了,不要爱娘,只爱爹爹,带着如是的想法,他才闭上眼睛睡觉。

  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官荷心知道他睡着了,看着他纯真的睡颜,她轻叹了声气。

  她是怎么了?竟跟一个两岁、啥都不懂的小孩生气?而她又凭什么生他的气?他没错,因为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情。

  是她错了,官荷心苦涩一笑,错在自己不该跟他提起他爹的事,不该告诉他,他爹是何人,更错在她不该来。是了,千错万错,都错在当日错误的想法,错误的抉择。

  只有一样没错——轩辕烈的确是他爹,闭上眼,她任思绪飘回从前……

  许多年前的她,还是个人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千金小姐,直到父亲因经商失败,一病不起,娇弱的母亲受不住如此一连串的打击,不久,也倒下了。

  所有的亲朋好友得知父亲倒下时,竟同陌路人般,没人肯伸出援手助他们一把,反任其自生自灭。

  年芳一十五的她,在双亲相继过世后,带着一颗看尽世态炎凉的心离开,辗转来到湖南,进了人称青楼妓院的“寻花坊”里,当时的她,因姿色平庸又瘦黑如柴,鸨娘看她不上眼,又觉得她可怜,才让她在坊里帮忙端茶、送酒、伺候姑娘,让她有个遮风避雨的住所。虽然那不是个好地方,但对无欲无求的她来说是无所谓的。

  随着时间流逝,两年过去了,当年的丑小鸭摇身一变,竟成了只天鹅,此后,鸨娘总会在她耳边,有意无意地说着要她下海之类的话。然而,就在鸨娘狠下心欲将她推人火坑时,发生了那件事。

  那夜,约莫是二更天吧!疲累的她,拖着一身工作过度而酸疼不已的身子,一间间的整理着凌乱的被褥。正当她轻叹这工作不知要做到何时的时候,一阵顽皮的风,闯进未阉上的窗,熄灭了桌上的烛火。

  顿时,一室的幽暗教她无法继续工作,无奈之下,只得放下握在手中的被子,前去关窗。脚都没来得及抬起,就被人从后一把抱住,吓得她差点尖叫。

  经过一番挣扎拉扯,她还是被他压在身下……而失了身。当她醒来时看清了他的面貌,不假思索,她迅速跳下床着衣,而后离去。

  她曾看过他,虽只有一、两次,但他英挺俊俏的面貌,早已深刻地印在她的脑中。

  而后,当她得知他的身分,并知道他在寻她时,她却步了,不为别的,只因自己配不上他。五个月后,藏不住的肚子,让鸨娘将她给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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