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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没看他的表情动作,但左霓霓已经由他点头时,牵扯其它身体部位而知道他点了头。“我后来才知道,野姜花并不是什么特别矜贵、不可多得的花。在市集上,你可以轻易买到一株野姜花,价格很便宜。”

  “我绝没有轻贱你的意思。”聂云怕她多心,急忙澄清。

  左霓霓莞尔浅笑。“我当然知道你没有轻贱我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野姜花虽然很清雅,但它毕竟不是高贵的花种;我虽然看起来娇弱,但我绝没有你想象中的弱。而且,”她抬头,媚眸清澈澄明。“我希望用行动告诉你,我是可以成为你的妻子的——一个不用你放弃你的正义感与责任感、又不需要你在心底挂心的妻子。因为我要与你在一起,不论天涯海角。”她要向他证明,她是一个可以与他相偕到老的妻子。

  说不感动是骗人!但他何德何能,能让一个如斯美好的女子,跟着他过那种奔波、劳累的日子,而甘心情愿地放弃幸福与安宁?

  “霓霓,你会过不惯的。”聂云说,却已搂紧了她,用着最真实的肢体语言来诉说着他对她的情感。

  “我会向你证明的。当我真的做到了那一天,我可以当你的妻子了吗?”左霓霓捧起他的脸,妩媚低问,香气袭人。

  她的幽香静静地渗入他的肺腑,让他只能拥紧这个驻扎在他心底的人儿。然后唇与唇相碰,舌与舌纠缠,不再分你我……

  再休息了两天,他们又再上路了。

  “你可以吗?如果太累的话,我们可以明天才走。”聂云与她一起走向系着马的树下。虽然她说自己没问题,但他还是不放心地一问再问。

  “没事了。”左霓霓在他面前跳几跳。“我们这趟出来可不是游山玩水的,而是要办正事的。”她正色地道。“你已经为我耽搁了好些日子了,我们得把路程赶回来才行。”

  她说得的确很对,不过——

  “你也没必要把自己扮成公子模样啊!”她是他的女人耶,虽然她装成公子哥儿仍然秀气得惊人,但他看不惯!

  “这样比较方便嘛!”左霓霓拉拉衣服。“我和大姊上次去京城时,也是这样打扮的。”她又上下左右、转身看看。“难道我不漂亮?”

  “漂亮。”就是太漂亮了,粉味很重,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嘛。“你这模样,人家一猜就知道你是个女的。”

  左霓霓娇媚地笑了。“不会有人知道的啦,这世上有很多人是白目的。”至少上次她去京城,就没有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

  聂云还是喜欢她水嫩的女娃样。“我们这次不上京城,是去边陲。那里人烟稀少,又是风又是沙的。”虽然霓霓也很清楚这次任务,但她毕竟没出过远门,想象与现实总是相差很远的。

  他是很感动左霓霓那天所说的话,但细想想,一个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儿跟着他到那些鸟不生蛋的地方,实在是太受委屈了;他也不舍得!“你未必受得了。”他作最后的游说。

  “走了啦。”左霓霓直接拉他走到系马的地方。

  聂云看着她柔中含着坚定的笑容,终于不再犹豫,抱着她上车,在众人的道别声中,向着目的地奔驰而去,

  诚如聂云所想的,左霓霓虽然知道“边陲”二字是什么意思,也知道“环境恶劣”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又未真正出过远门,所有关于边陲的情况,她仅仅限于书上的认知而已。

  半个多月后,她终于深深明白到什么叫“浩瀚”、什么叫“一望无际”了。

  这片草原绿油油的,天高草原阔,加上风吹草低,如果还有牛羊与牧人,风景就太美了。然而,左霓霓乍见它的惊喜,在第三天依旧见不着人群与牲畜时,就消失殆尽了。

  “怎么都没有人?”风虽然清爽,但太长时间被风吹着,细嫩的肌肤已开始有些干燥与剌痛了。但左霓霓不叫苦,她说过不叫苦的。

  “通常会在这里出现的,都是一些游牧民族,所以经常见不到人是很自然的事。不过今天晚上我们应该可以见到一些人的。”聂云策马奔腾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问。他喜欢这天这地这风,这份无拘无束的自由,好象天地间什么烦恼也没有了,他只需要这样一直地乘风而去。他很珍惜这份短暂的无拘无束,他也尽量不去想,过了这片草原之后的那些忧愁、悲伤的脸孔。

  “是不是书上所说的,一直生活在草原的,以牧羊为生的人?”

  “是。”

  “他们不是蒙古人吗?”左霓霓很好奇。“或者说,是鞑靼人?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他们虽然是鞑靼人,但留在这里游牧的人不多。何况这里地处边疆,加上又没有商旅经过,这里也挺太平的,你不用担心。”他又补充一句:“当你见到他们,你就会知道他们的友善与热情了。”

  “他们会说汉语吗?”左霓霓瞪大了水眸。

  “会一点点。会鞑靼语与简单的汉语总是比较好的。”

  “你认识他们?跟他们很熟喔?”不然怎么会这么清楚,尤其是当他说到游牧的人时,语气并没有一丝丝陌生,反而很自然,想必他跟那些游牧人有一定的交情。

  “还好。”他经常走这条路到边陲的小镇,所以跟那些人打过交道。

  傍晚时分,他们果然遇到了几天来首次出现的人。

  那些游牧民族通常是走到哪住到哪,有时候会一群人一起,有时候只是一家人,反正人就是少。所以当他们遇到别的人时,通常都很热情。

  左霓霓不知道聂云与他们用鞑靼话说了些什么,但由他们的肢体语言,以及永远不会让人弄错其友善的笑容,她知道他们是很欢迎她与聂云的。

  “来,我跟你介绍,这是哈尔木,这是他的妻子;还有儿子、女儿、媳妇……”聂云说出一大堆亲戚关系与人名。

  左霓霓听得头晕脑胀,只能朝着每个打量着她的人点头微笑。

  “你们好。”她只会说汉语。

  “你好、你好。”哈尔木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眸光还有些痴呆。汉人有这么水灵、这么娇嫩的男人吗?好——怪!

  “这是我的——”聂云差点说出“未婚妻”三个宇。“我的兄弟。”他及时转了口。

  “喔,漂亮、漂亮。”哈尔木点头,但表情是纳闷的。怎么高大、威猛的聂神捕会有个这么“弱”的兄弟呢?

  “看,他就看不出我是个女的。”左霓霓小小声地跟聂云咬耳朵。

  聂云皱眉而笑。“你总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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