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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不认识?不认识,你居然敢让那人进来?”左霓霓皱起眉。“你都成亲了,怎么还这么不经心?”

  “我——”左雾雾委屈地垂下头。“我看他不是坏人嘛。”

  “你看谁都不是坏人!”左霓霓气呼呼的。她这么不经心又善良到过了头的个性,迟早会带来麻烦的。

  “算了,”聂云劝住左霓霓。“不要怪雾雾,她只是太相信人罢了。雾雾,那人在哪儿?”

  “二楼的菊花房。”

  “好,你先帮我把东西拿进里面。”聂云把东西交给霓霓和雾雾。

  “不会有事吧?”左霓霓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升起来了。

  “放心。”聂云对她安然一笑,然后大步跨上楼梯。

  左霓霓望着他昂藏的身躯,问道:“雾雾,那人是男是女?”

  左雾雾抿嘴一笑。“是男的,姊,你放心。”

  放心?难了!左霓霓的眉头更加紧蹙。“是个怎么样的男人?”

  “器宇轩昂、样子很俊,给人的感觉很不错的。”左雾雾说。

  “哦!”左霓霓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对左雾雾勉强笑着。“你就这样回来了?你夫君对你还好吧?”

  左雾雾低叹口气。“我不知道算不算好。”

  “怎么了?”左霓霓关心地问道。

  “我不懂他,我完全不懂他;也许我嫁给他,是种错误。”左雾雾想着另一方的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左霓霓有些欷吁,现在最幸福的,大概只有大姊了。

  聂云没有告诉她,那天来找他的人是谁,有什么事,她也不问。就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二十多天;再五天,就是他们成亲的日子了。

  左霓霓给喜服绣着凤凰,其实按她平常的速度,应该早就完成了才对。但这件喜服,她绣了二十多天,却仍然没绣完。

  原因就像现在,她绣着、绣着,就不由自主发起呆来。

  聂云那天见的人是谁?她虽然不清楚,但那绝对是个有影响力的人,不然聂云不会这么地心不在焉。

  他常常失神、常常皱眉叹气。每晚她睡不着,打开窗望向院子时,必会看到聂云挺拔的身影。她知道他在烦恼着一些事,但她不敢问,她只想赶快成亲。她直觉地知道,如果她不坚定地成亲,那么他们就会没机会成亲了。

  可是,她的坚定却时时受到考验。

  如果今天,她不是爱他的话,她是可以什么也不管不顾,只想着成亲的幸福,只要有被人爱就够了,不会再烦恼什么。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她不爱他,她还会与他成亲吗?既然爱,她又怎么能对聂云不展的眉头无动于衷?她又怎能对他夜夜的叹息声充耳不闻?

  她做不到不在乎,却又不愿戳破那层假装平静的保护膜,徒然苦了自己罢了。

  她放下针,把喜服推得远远的。这红,在今天看来特别地刺眼,像水一样漫开来,将她束缚于一床之间,无处逃脱。

  然而,她真要这样吗?要一个不快乐、不幸福的婚姻?要一个终日皱着眉,藏着心事的夫君?而她也要日日揣测自己丈夫的秘密至死吗?最重要的是,她还要一个失去自我性格的丈夫吗?

  不!她不愿意他们之间有秘密,尤其是有着一个会影响他们之间幸福的秘密。这样的爱情,她不要!

  她跳下床,转到聂云的房间,想敲门,却又犹豫了。

  知道了他的心事,她恐怕就要失去他了,这——是她想要的吗?她想清楚了吗?

  蜷起来想敲门的手又张了开来、按在门上,她还未想好哪!而这时,门却被她推了开来。原来门没有关好!

  左霓霓推开门,里面静悄悄的。聂云出去了吗?

  她走到床边坐下。聂云把床褥折得整整齐齐的,她把它打开来,躺于其上,干净而有些凉的被褥,似有若无地浮动着属于聂云的味道。

  “告诉我,你愁眉不展是为了什么?”左霓霓低语,没法得到任何回应,她总不能指望被与枕头来回答吧!

  她低叹一声,转个身,然后不经意地看见枕头下的白色一角。

  她迟疑一会儿,还是将那白色的一角揪出来——是一封信!

  迫切想知道聂云忧愁的原因,让左霓霓毫不迟疑地将信打开来。

  信是皇帝写的,里面无非是说哪里又有盗贼出现,哪里又有帮派出现,不停掠夺百姓的钱财与生命;哪里又需要聂云帮忙等等。好象没了聂云,皇帝的天下会垮掉似的。

  左霓霓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皇上毕竟是聪明的。他抓住了聂云性格中的责任与正义,最好、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他知道一些民间疾苦。以聂云的性格,他必会不得安宁、过得不好的。

  现在她知道了聂云的秘密了,她要怎么做呢?是装作若无其事地成亲,还是——放了他?

  左霓霓把信放回原处,走出聂云的房间,来到后院。

  她蹲下身,望着那株因风吹过而轻轻摇曳的野姜花,一个念头逐渐在她脑海中形成。

  她浅浅地笑了,本是销魂的美,却又渗出难以下咽的苦涩。

  她其实早就想这样做了,她的心其实早有答案了,只是自私牵绊了她的心智,才拖到现在。但现在,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只因为她爱的人是他。

  聂云从外面回来,一进茶居,便见到左霓霓正倚着一个男子的手臂在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好象她在承欢她的恩客似的。

  聂云双眸一眯,旋风似的将左霓霓带离,不让那男人的手触碰到左霓霓任何一处地方。

  “喂,你干嘛?!”男人气愤地道。

  “她是我妻子。”聂云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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