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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啊——”聂月眉被他的力道甩开,整个人再次摔倒在地。

  听见她的痛呼声,迟仲桓的脚步一顿,但他选择咬牙漠视,忍着想回头探看的冲动,再度迈开了步伐。

  他不能心软!他已是残缺的人,这对她太不公平了!因此他宁可对自己残酷,也不要她受半点委屈。

  眼看他即将走出房门,聂月眉急急嚷道:“你若是真走了,今天的事一定还会再发生,下一次你不一定还能来得及救我,你若是不在乎我被袁宇卿玷辱,你就尽管走吧!”

  寻寻觅觅了一年多,她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了他,她绝不能让他再次消失!若是她再失去他一次,她一定会心痛而死的!

  不!她再也不要承受那种痛苦了!这回说什么也不让他再次撇下她!

  “你——”迟仲桓霍地回过身。“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只是不愿意再失去你!”聂月眉望着他的眼神坚决而深情。

  迟仲桓有些狼狈地避开她的目光,他的身形一动,看似仍然打算离开。

  聂月眉见状,连忙说道:“我说到做到,如果你不在乎我的死活、不在乎我的身子遭人玷辱,你就走吧!一说完,她屏息地等待他的反应。

  迟仲桓很清楚她赌的是他对她的在乎,但他该死的就是走不了。

  他只要一想到刚才她险些遭到袁宇卿玷辱的画面,他的脚就仿佛生了根似的无法动弹。

  见他由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那一脸紧绷而抑郁的微愠神色,聂月眉心头一喜。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终究还是放不下她。

  然而,就在她暗自欣喜之际,迟仲桓竟再度迈开步伐离她而去!

  “你……?!”他真的要走?难道他真的不再爱她、不再在意她了?

  聂月眉震惊又心碎地望着他的背影,伤心绝望的泪水克制不住地扑簌而下。

  迟仲桓的步伐在房门口顿了顿,他没有回头,只僵硬地说了句:“还不跟上来?”便再度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聂月眉愣了愣,在明白他不是要舍下她,而是要她跟他走之后,终于破涕为笑,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客栈之后,天色已昏暗,路上的行人不多,因此他们此刻怪异的衣着打扮——她正穿着他宽大的外衣,而他只穿着一件素白的单衣,才没有引起众人异样的眼光。

  聂月眉几乎是小跑步地跟着他的步伐,望着他的身影就在眼前,她的心头一暖,愿意就这么随他走到天涯海角……

  第六章

  迟仲桓所住的屋子十分简陋而狭小,由竹篱围成的前院,不过只是一片小小的方寸之地,而屋内的空间也比客栈的房间大不了多少。事实上,整幢屋子也只有一间房而已。

  由于迟仲桓不愿再与聂月居同床共枕,所以便将床让给了她,自己则趴睡在角落的桌子上。

  或许是一整天的奔波令人太过疲累,隔天当聂月眉清醒过来时,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望向迟仲桓,见他仍睡得沉,一点醒过来的迹象也没有,她猜想可能是趴在桌上不好入睡,而他又太累了,所以才会睡得这么晚吧!

  趁着他仍沉睡的时候,聂月眉静静地坐在床边,贪恋地望着他许久许久,才起身走到屋外,找到一只水盆,端了些水踅回屋里。

  一踏进房中,见迟仲桓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就快醒了,她便直接来到他的身边,将水盆搁在桌上。

  迟仲桓一睁开眼,就见到聂月眉站在眼前,他一时之间有些恍惚,以为自己还陷在梦境之中,便毫无顾忌地放任自己以深情的目光凝望着她。

  许久之后,他才猛然想起昨天的事,惊觉此刻并非是在梦中,他才赶紧硬生生地收回视线。

  “你干什么?”他拧起眉头,刻意以不友善的态度面对她。

  “我帮你打了盆水。”聂月眉将一条巾帕拧湿,打算服侍他洗脸净手。当初他还没离开她之前,每天早上她都是这样子亲自服侍他的。

  迟仲桓浑身一僵,他的目光从她盈满笑意的脸缓缓移至眼前的巾帕和水盆,他的脸色复杂难辨,心情澎湃激荡不已。

  一咬牙,他猛然推开她的手,虽然他最想做的是握住她的手,将她揽进怀中呵怜一番,就像当初他对她做的一样……

  “谁要你多事?我不需要你的服侍!”

  让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保护她不受袁宇卿的玷辱,他不敢奢想他们还能恢复以往甜蜜恩爱的生活,早在一年多前,他们之间的夫妻情缘就该随着他的手残脚跛而斩断了。

  他的拒绝令聂月眉的眼底掠过一丝受伤,但是她很快地打起精神,甚至还朝他绽出一抹微笑。

  “仲桓,没有用的,你这样是吓不走我的。”她柔声地说着,眼中仍溢满了不悔的深情。

  他还是在乎她的,这个事实让她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任何的考验。

  迟仲桓有些狼狈地别开眼,不敢凝望她深情的明眸,怕自己会克制不住地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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