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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家是黑的,佣人从不在家过夜,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走动声,偌大的空间里静得连空气都显稀薄,踏进起居室,取了干净衣服进浴室梳洗,洗到一半发现洗发精没有了,他习惯性的扬声。

  “洗发精用完了,恬欣!”

  回应他的,只有一直持续的水声,半晌,他缓缓回神,苦涩且自嘲的一笑。

  摇摇头,用最快的速度冲干净自己,关了水,扯过一旁的浴巾包住下身,抬头,他呆住了。

  被水雾迷蒙的镜子上,浅浅映出很多字──凌云……凌云。

  全部都是他的名字,她的字迹!

  心蓦地一疼,不知是水气太浓还是空气太压抑,纪凌云的眼眶热了。

  手指轻轻触在那娟秀字迹的边缘,“傻瓜!唐恬欣,你这个大傻瓜!”

  深夜十一点半,唐恬欣刚刚被母亲念过一轮,饱受折磨的耳朵才贴进柔软的枕头,耳边又传来手机铃声,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利耳。

  她皱眉,挣扎着伸手勾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边小声抱怨,猜测极有可能是梁微微又和她的阿娜答拌嘴,要找她诉苦。

  可当地看清萤幕上的号码时,抱怨声顿时化成乌有,嘴巴张成了O字型。纪凌云!

  恍惚的看一眼旁边的电子钟,十一点半,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打电话给她?脑袋一片空白,偏偏电话催人心揪,她很想取出电池让它消音,可想到这个号码代表的那个人,她永远无法很心拒绝,颤手按下接听键。

  “喂?”深吸一口气,她轻声开口。

  “……救命!”

  她心中一紧,不敢相信的再次确定。

  “是……是凌云?”

  “我快死了,恬欣,救找!”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唐恬欣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顿时慌了手脚,差点从床上掉下来,她提高嗓音焦急道:“怎么了?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好痛,我在你家门外──”

  她立刻冲下床跑向窗边,差点绊倒,一把拉开窗帘,推开窗户,清冷的夜风刺痛了她的心,他的车果然停在她家楼下,顾不了多想,她朝电话喊道:“该死的!你待在那别动,我马上下去!”

  说完转身跑向门外,可没几秒钟又再度冲回来,想拉开存放医药箱的抽屉,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他怎么了?不是应该在南美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她家楼下喊救命,难道是她的诅咒真的应验,他被人打伤了?

  “……老天!该死的!”

  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她用力拉开抽屉,提了医药箱就跑。

  纪凌云对着嘟嘟响的手机,半天没回过神来。

  该死的?他一向温婉的小妻子居然会骂人?!

  不可置信的莞尔一笑,他抬头,便见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冲出家门。

  “该死的!”

  下一秒换他低咒,她居然没披件外套,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跑出来了,现在可是寒流入境的十一月天气啊!冲下车,他脱了西装外套迎向她。

  “别动!”

  见他跑向自己,唐恬欣立刻紧张的大叫。

  他停住脚步,莫名看她如临大敌临境的瞪着自己。

  她飞快跑到他面前。

  “不是要你待在车里别动的吗?痛得喊救命的人为什么这么不听话?哪里痛?伤在哪?流血了吗?还是打电话叫救护车──”

  肩头压下的温暖让她的所有焦虑顿住,迟缓的抬头,视线对上他的,发现那张久别的脸上居然噙着笑,不是惨白,而是一抹暖色。

  “很痛,痛得要命,所以我才来找你。”

  拉拢外套,直到将她包得密不透风,纪凌云才开口。

  唐恬欣承认自己没有他聪明,所以他说的话她一点也听不懂。

  低头,见一对嫩白的脚踝露在清冷的夜风中变得惨白,纪凌云拧眉,打横将她抱起,快步走向车里。

  直到身体失衡,唐恬欣才回过神,瞪着他一切如常的脸色,瞪着他紧拧的眉头,她生气的质问,“你根本没伤没痛对不对?”

  有伤有痛,疼得喊救命的人,不会像他这样轻而易举的将她抱起。

  打开车门想将她放进车里,胸口却被用力一捶。

  “纪凌云你这个混蛋!我要回家,别想再把我锁在车里!”发觉自己被骗的唐恬欣恼羞成怒。

  她是笨蛋!天字第一号大笨蛋!想他一通电话几声呻吟她就方寸尽失,想到方才自己焦心的担忧和恐惧,想到因为他的玩笑而狼狈跑出来的自己,眼泪同时浮上眼眶,握成拳的小手不由自主向他招呼而去。

  一把握住她冰冷的小手,眼睛对上她的,望着那一片泪水迷离,他沉声说:“就算我再痛,也比不上看到你光脚跑出来时的心疼。”

  唐恬欣愣住了,迟钝的压下目光,看到自己竟然真的光着脚,眼泪就这样啪哒啪哒的坠落。

  纪凌云关好车门,回到车里,将暖气开到最大,望着低头落泪的她,他无声叹一口气。

  “我十点半下飞机,回到空荡荡又了无生气的屋子,空着肚子洗澡,洗到一半发现洗发精用完了,喊你的名字,回应的是回声,洗完澡,发现冰箱是空的,胃开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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