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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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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铁靳给他半个时辰收拾,他得先走一趟索翊那儿,要他另派人上京。 确认儿子走远,厅内只剩下他们两个老的时,童重吉压下声音告饶,“夫人,下回有人在时,留点面子给我吧!” “谁要你正经话不回,净吐些不三不四的。儿子今天会变得不正经,一定都是向你学的。”童氏媚眼一抛,抱怨道。 “夫人教训得是。”只不过他可很清楚,是他学儿子,不是儿子学他。“言归正传。说老实话,从小靳儿的一举一动我就感到太阴柔,长大后,小时的女性举止是消失了,可面貌却一天比一天美,肤如凝脂、容貌清妍净丽,二十来岁,没看他长根胡子,要不是他爹说靳儿是男的,我早认定他是女娃儿。” 老爷不提,她还没想到。 成年男子脸上连根胡碴子都没有,好像说不太过去。 但是除了这些小小问题外,靳儿平时说话做事不矜不躁,较她那不修边幅、放荡不羁的儿子稳重多了。“也许是家族遗传。” 忆及第一次见到铁翱时他那光滑无瑕的脸庞,童重吉心有戚戚焉的点点头。 “呀──”赶着马匹,铁靳疾驶在官道上。 她归心似箭啊! 爹、娘,孩儿就快回到家了。铁靳眯眼注视前方不远的黄土山坡,心里叨念着。 “呵──”胯下的马儿被她鞭策得气喘吁吁,而她还是希望马能跑快点。 “铁靳,小心点,别骑太快,免得在荒郊野外累死马儿。”紧追在后的童仓堤迎风吃力的劝告。 后方之人的开口,让她记起了有个跟班。 都快进入族群的领域了,她还没想出办法甩开阿堤。“停──” “想休息啦?”跃下马背,童仓堤拿出水壶大口大口地灌。“渴死我了。” “为何要跟来?”推开他递来的水,铁靳拧眉怒问。 “闲闲没事干。” “你不是得帮着向大人处理案子,怎么会有空闲?”别人不知他是当朝皇帝御赐的密使,她可清楚得很。 “县里头没什么大案,不用劳动到我。何况索翊那小子娶了个办案高手当妻子,还需我出力吗?” “说话总是不忘吹捧自己,自负得可以。” “嘿嘿嘿!”摸摸鼻子,他面不改色的任由铁靳数落。“都过中午了,肚皮早唱空城计,不如找个地方歇歇,填饱肚子。”终于恢复了本性,那么是不是表示铁靳的无明火消得仅剩残焰呢? 他不爱铁靳不理他,哪怕骂、凶、打人,他都甘之如饴啊! “也好。”骑在马背上太久了,她全身酸痛不已。 他们两人所在的位置荒凉无人迹。“你坐在这儿等,我到前头看看是否有民宅、破庙。”铁靳嘴巴不说,他也看得出来,连续几天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累坏了。 拿着布巾为马儿擦拭汗水,铁靳无声的目送他离开。 不如趁现在骑马离开。脑海里的念头让铁靳停下了拭马的动作。 不行,马儿太累了,不让它休息,下面的路它是没力气跑的。眼前的马儿不停地喷气,她若狠心让它继续跑,是会害死它的。 对了,她不会留下马匹,自己用走的?大不了两条腿走累了,变回四条腿走。铁靳说做就做的收好布巾,准备付诸行动。 空气中忽然刮起一阵旋风,夹杂着一股不对劲的气味。紧绷身子,她敛眉快速的转了一圈。 放眼所及,什么都没有,有的仅是大片的野草疏木,“太神经质了。”她吁口气,对自己的草木皆兵自嘲一笑。 铁靳解下马背上的包袱,凝望童仓堤走开的方位一眼,踏踩入半个人高的菅芒草丛,朝不同的方向离去。 进入菅芒草丛,走没几步,诡谲声响嗡嗡地由她左前方破空而至。 突来的状况使得铁靳来不及思考,随着本能反应一古脑地斜扑向右侧。 安然躲闪过第一声,侧倒在地的她没料到第二声紧接而来,由另一方逼至。 “噢!”闷声低呼,撑着身子的左臂已被不知名的东西穿透。 手臂上的麻热感,让铁靳半撑起的身子顿时再倒向地面,清楚的晓得碰上麻烦了。她忍住臂上的疼痛滚了两圈,逃离倒下的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半晌,不闻任何声息,而臂上的痛意渐起,她大胆猜测来人走了。慢慢仰卧身子,以未受伤的右手轻缓的由袖袋内抽取出随身方巾,准备为自己止血。 方巾才握在手上,离草堆不远处的官道上却传来脚步声。她神色戒慎的轻缓呼吸,保持不动的姿势,任由血不断地流出。 伤处剧痛、失血过多的晕眩,加上愈逼愈近的脚步声,令铁靳冷汗涔涔,似见到鬼门关已为她开启。 所有勉为其难能防身的医病用针和吓人用的小药品,都放在包袱里,然而她和包袱的距离有两个身子之远。 她最好在未弄清楚来者何人时,躺着不要动,说不定能苟且逃过一劫。 聆听脚步声,就在离她不远处停驻,铁靳惧骇得连气都不敢喘。 “有中吗?”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 “我瞧见他倒下。”另一个闷闷的声音回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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