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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众人对他脸上的笑意也感到愕然,通常一间赌坊被捣毁得乱七八糟,老板气都来不及了,哪还笑得出来?

  旭烈汗好整以暇地走到她跟前,体贴地问:“累了吧?”

  闻言,季云婧的柳眉揪得更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再看看一片混乱的赌坊,“季姑娘,你知道自己是个很容易被看穿的人吗?

  套句中原的话,好像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她不知道,而且这句话在她听来,好像指她没脑子!

  他再接近她一步,她忍不住倒退一步,“你要干嘛?”

  “我是为你好,如果我是你,一定不希望我要说的这席话进到别人的耳朵里。”

  “是吗?”她一脸质疑。

  他再欺身,而她再退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到墙面了。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旭烈汗先是皱一下眉,然后一笑。“你喝酒了?这酒入愁肠可是愁更愁哦。”

  “走开!”

  “我说完话就走。”他靠近季云婧的耳畔,近身可闻的男人体香莫名其妙地让她心儿狂跳,也引起了一股燥热感。

  “我就等着你来砸我的赌坊,我天天数着日子,算了算,你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应该会来找碴才是。” 眉飞色舞的旭烈汗笑得可恶。

  她却不解,瞪着他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一退开身子,外头刚好进来几名衙役,旭烈汗指着她对着衙役们道:“就是她喝醉闹事砸毁了我的赌坊。”

  她脸色一白,倒抽了口气,瞪着神情已转成凝重的旭烈汗,再看看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赌坊,脑袋轰地一响,老天爷,她做了什么?

  季云婧被衙役扭进了县衙,这夜半升堂,县太爷莫古道和师爷柯四宇都还呵欠连连困得很。一见罪犯是四大材女之一,好言要她答应赔偿旭烈汗一切损失就算了,但她倔强,不赔就是不赔,还扬称是他先惹她的。

  “……他还算好我会被他激到去他赌坊闹事,可以想见,他是城府多深之人,如此卑鄙小人哪能继续待在这儿,他一定会危害乡里…… ”她气愤的话语被打断。

  “此言差矣!”旭烈汗拱手向莫古道略一颔首,再将目光移到跪在堂前的她,“姑娘将我说成洪水猛兽,实在太过夸张。是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毁了我苦心经营的赌坊,这过不在我身上,多名乡亲皆亲眼目睹,而今你又危言耸听!”

  “我才没有。你是煞星,是鬼见愁,被你沾到肯定倒霉!”她怒不可遏地发出咆哮。

  “砰砰砰!”肥胖的莫古道拿起惊堂木连连在桌上敲了三下,“安静安静.不得在公堂上咆哮。”

  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现在她可真像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儿!

  “季姑娘,你呢赔钱了事,这件案子就此了结,如何?”

  “不就是不!”她就是硬脾气。

  旭烈汗瞥了季云婧一眼,其实心里已经有点舍不得了,这些日子跟她斗,好像已斗出点情愫来。但美人儿见到他,眼一瞪,头一甩,理都不理他,逼得他只好一再下重药,推出一些活动吸引赌坊人潮,看看她愿不愿意再陪他斗 。

  那逮捕她的衙役其实是夜半巡视碰巧经过赌坊前,哪是他那么神通广大算准她何时会去砸他赌坊,因而叫去逮捕她。

  但他不知道她的脾气这么倔!

  “若是不赔,先打五十大板,再拘禁大牢中三天,方能抵过。”

  见莫古道这么判,旭烈汗连忙拱手,“大人判得太重……”

  “打就打,关就关,没啥大不了的!”她才不要让那个烂人说情,她也不要欠他人情,是他逼她到此田地,现在要当好人,免了!

  他皱眉,俯身看她,“牢狱之灾尚可,这杖刑可会伤皮伤肉。”

  废话嘛!她瞪他一眼,“这不是顺了你的意?称了你的心……”

  他有那么恶劣吗?没有。顶多觉得捉弄她好玩,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甚美,才会一激再激,但可不想美人儿皮开肉绽呢!

  “大人,要打就打吧,我甘愿受刑。”季云婧合上眼,咬着牙,趴了下去。

  旭烈汗头一回感到没辙,一向头脑灵活的他居然呆愣了。而挤在衙门外的乡亲父老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多是不舍,一个水灵灵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哪承受得起五十大板?

  莫古道见季云婧是吃了秤坨铁了心,不会改变心意了,只好跟分站两旁的衙役们点点头。身为地方的父母官,他可不能循私枉法,万万心软不得。

  这一时之间,手执半截黑半截红的水火木杖的衙役们,走到季云婧的两旁,啪啪啪的打了一下又一下。她眼中泪水不住地打转,但就是直忍着不让它淌下来,咬着下唇,她忍受杖打的痛楚,咬着咬着,樱唇都破了,还渗出了些血丝。

  旭烈汗皱紧两道浓眉,看着那一上一下打在她臀部的木杖,虽然心惊胆战却又气她倔强。

  “好了!拖到后面去。”莫古道见五十大板已行刑结束,摇摇头就要离开。

  旭烈汗气归气,还是不忍,“算了,杖刑已够了,我不想再追究。”

  “不必!”她侧过身咬牙瞪他,她都挨了五十个板子了,还要欠他人情?那她不白挨了吗?

  但旭烈汗这回可认真了,他毫不理会她的拒绝,硬是将趴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

  季云婧闷哼一声,脸上血色全无,颤巍巍地道:“该死的,你嫌我还不够疼吗”

  明白扯痛了她的伤处,他随即出手点了她的睡穴,让她不觉得疼之外,也方便他将这个爱逞强的美人送离这儿。他将昏睡的她打横抱起,纵身掠出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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