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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就这样?!如此淡然?他忍不住又说:“你没有半点忐忑还是担心?毕竟成了我的妾,还是我最宠爱的妾,可能你也会置身于危险中。”

  “既来之,则安之,何况,爷在设定这个身分时,应已分析利害关系,当宠妾方能夜夜替爷扎针,外人亦无法做其他联想。”她徐徐说着,手中的笔仍未停。

  这些他当然都知道,但见她如此自在,他就是闷,“我每晚还是会过来让你下针。”

  “我知道。”她说。

  他看着她沉静的模样,那一手笔锋沉稳的好字,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就是一股火儿从心坎里冒出来,他闷着气道:“傅雨柔,你这样子,我实在很怀疑七天后的那一场重头戏,你演得出来!”

  她蹙眉,头一次停笔,“相爷不会是要我练习吧?”

  这么嫌恶的口气是怎样,委屈她了?他气得俊脸都要黑了,“难道不该练习?你的眼神就是不对,我们分离五年多,再见面,你如此平静,谁会相信我们之间有淳淳?!”

  她拧眉想了一会儿,在他脸色更黑了三分后,她才将毛笔搁在砚台上,起身走到他身前,神情带着压抑的激动,美眸闪动莹莹泪光,就这么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

  他一直都知道她长得很出色,毕竟她多次近身扎针或上药包扎伤口,但她总是沉静如水,不似此刻,整个人鲜活动人,他竟无法转开视线,直勾勾的望着她。

  她一直都知道他长得很俊美,多次替他扎针包扎伤口,都得近身,但他总是凶巴巴的瞠视着她,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专注,甚至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句来形容他此时的眼神,只觉得他目光愈来愈炽烈,像要勾人魂魄——

  他应该跟她一样,也是在演戏,可莫名的,她的心跳怎么开始加快?!

  “爷,靖远侯请您快一点——”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两人的眸光在胶着交会许久之后,尴尬的急急闪开。

  邓风看看粉脸微红、眼眶也泛红的傅雨柔,主子不会是欺负她了吧?

  梅城桓暗暗吐了口长气,缓和紊乱的心跳后,道:“走了。”他转身步出院落,邓风不解,但也连忙跟上。

  傅雨柔抚着额际,她——这是怎么了?

  片刻之后,梅城桓刻意骑马回到京城,让盛传他病死的谣言不攻自破,百姓们更是欢欣鼓舞,消息一传开后,保皇派更是额手称庆,毕竟梅城桓是保皇派的主心骨,他要真的死了,就怕他们这朝臣就要被清算追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随后,梅城桓在罗靖磊及几名随侍陪伴下,进到相爷府,这个消息也火速的传进太后寝宫。

  “什么?没看错人?”皇太后不敢置信的问。

  “百姓们都看到了。”老太监忙道。

  她心里咒骂一阵,才道:“去把单亲王宣召进宫,哀家要见他。”

  老太监拱手退出一会儿,单岳勋就进来了,原来,他也是得到消息,急着进宫来了。

  皇太后直视着他,要服侍的宫女全退出去后才道:“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相爷中了狼蛛毒,世上无人能解?!”她怒不可遏的质问。

  单岳勋脸色难看,“那一批手下负伤送来的消息确实是如此。”

  “哼,根本就撒谎!”她气呼呼的坐下来。

  梅城桓活着是事实,单岳勋有口难辩,“那批手下送出消息后,不久,也一路被梅城桓那方的人追杀,后来也全死了,我一直以为梅城桓的人是为了替梅城桓报仇,才一路死缠,不留活口。”

  愚蠢!她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此时,一名太监又匆匆来报,拱手道:“禀太后,相爷进宫面圣了。”

  她立刻起身,瞟了站在身旁的单岳勋一眼,“你随哀家去见他。”

  他也只能点头,跟着她离开寝宫。

  议事阁内,年仅十岁的幼帝萧景佑一身龙袍冠服,正与梅城桓、罗靖磊相见欢。

  “朕真的很开心看到相爷无恙。”

  萧景佑说得诚恳,在自己的生母铸成大错,发动宫变害人害己后,父皇就下令改由现今的太后养育他,但一年年下来,他对她的作风益发不满,还有她的心腹亲信也是,一群人趁着相爷不在,一个个上疏,指相爷干预朝政,装病怠惰,恃功专权……林林总总,烦不胜烦。

  “臣听靖远侯说,皇上虽不敢直斥太后,但对其他朝臣很有威严,臣相当欣慰。”梅城桓开口肯定。

  萧景佑俊秀的小脸上有些赧红,“朕只是讨厌他们一直批判相爷。”

  话语一歇,外头就传来太监的通报声,“皇太后驾到。”

  三人飞快的交换一下目光,就见皇太后、单亲王及二名侍侯嬷嬷已走进来。

  “儿臣(臣)参见母后(皇太后)。”三人同时起身行礼。

  皇太后冷眼睨望,“平身。”

  单亲王也随即向幼帝行礼,再与梅城桓、罗靖磊互相点头。

  皇太后坐了下来,直视着梅城桓,“相爷气色看来颇好,这一场病来得又凶又猛,休养近三个月,还真令哀家担心呢。”

  “太后担心的是这个吗?”他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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