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阳光晴子 > 视妻如命 >  上一页    下一页


  众所周知,阮昭芸可是受过严格教养的世家闺秀,言行标准到被其他夫人们当成教育女儿的最佳典范,她的婚事早在她十一岁时,前来说媒的皇亲国戚就差点要将阮家门坎给踩平了,当然原因还有另一个,就是她身后的阮氏家族势大财大,无论谁攀上都将前程似锦,一路飞黄腾达。

  而在论婚事的各世家贵族中,原本最受嘱目的应该是威宁侯府,除了有阮昭芸最崇拜的,在京城有第一贤慧夫人之称的冯蓉外,该府的世子秦子宸还曾是她幼年走失时救了她的救命恩人。

  但谁也没想到,年岁渐大后,秦子宸负面消息不断,成了众人眼中的纨裤子弟,最后还出乎意料的跟随舅父严思平前往边疆从军,就此驰骋沙场,不曾回京。

  冯蓉其实是秦子宸的继母,侯府二公子秦子贤才是她所出,他也喜欢阮昭芸,为此,冯蓉曾表示很希望阮昭芸能成为她的媳妇儿,至于是哪个儿子要摘这朵花,她虽避谈,但人都有私心,也毋须多言。

  在各方角逐下,阮家精挑细选了一年,最后才决定是江府的嫡长子江维仁。

  江府算是没落多年的京城世家,若论地位,两家并不相配,但江维仁儒雅俊美,才学出众,不仅中举,也已渐渐在朝堂上显露头角,备受关注。

  雀屏中选的江家随即交换信物,更表示如果可以,想早早下聘、早早将阮昭芸娶进门,也好安心。

  只是庆安公府坚持等阮昭芸十五岁再办婚事,江府不得不应允,这一等又是两年,才等到她及笄。

  今年年节刚过,江府就开始布置新房,采办相关的事宜,忙忙碌碌的,还大手笔的准备摆桌宴客,一月等过一月,眼见剩没几日就是黄道吉日,庆安公府竟传出阮昭芸得了怪病的消息。

  一连几日,不少大夫或御医进出府中,个个脸色凝重,但面对外界好奇询问,这些大夫全都三缄其口,不愿多提。

  更令外界不解的是,庆安公府谢绝探病,就连即将结为亲家的江府也一样。

  听说,阮昭芸所住的月盈楼周围都有侍卫把守,守备森严,连府内其他房的人丁也不给靠近,防得可谓是密不透风,更让外界议论纷纷。

  直到这一天,江维仁跟他的父母终于被邀请至府中。

  他们心急如焚,却被要求站在月盈楼的寝卧门外,看着几名丫鬟端着分量惊人的饭菜走进房内后,再一一走出来,在门外站成一排,接着,房门再度被关上。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号啕大哭声,随即又是清脆笑声。

  江维仁俊秀的脸上有着不安,这又哭又笑的声音他一点也不陌生,“是芸儿。”

  江和兴拧眉看着妻子童氏。

  童氏容貌中等,气质端庄,看着那道紧闭房门,小声说着,“看来外头传言是真的啊,芸儿这一下子哭一下子笑,不是中邪是什么?”

  “别胡说!”江和兴立即瞪妻子一眼,再看着接待他们到此的大总管一眼。

  大总管尴尬的朝三人拱手行礼,“很抱歉,请江老爷、夫人跟大少爷再等一下。”

  又过了好一会儿,房门再度打开,那几名站在门外,目不斜视的丫鬟再度走进去,出来时手上端着空盘子跟空汤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院落。

  “房里有很多人吗?那一大桌的菜,怎么这么短的时间就扫光了?”童氏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总管低头不语,此时,房门一开,走出两个眼眶泛泪的秀气丫鬟,江维仁认出来是阮昭芸的贴身丫鬟。

  荷涓跟夏竹恭敬的向三人行礼,随即哽咽的说:“夫人请各位进屋。”

  江家三口互看一眼,在大总管以手示意下,这才一一步入屋内。

  意外的,屋内也只有三个人,阮昭芸坐在圆桌前,在她前面还有一盘剁开的烤鸡,阮芷琳坐在她左手边,双手正扣着她那双油油亮亮、沾了不少酱汁的柔荑,詹氏坐在她的右手边,不停的以帕子拭泪。

  “我还要吃。”阮昭芸那张倾城之貌此刻也是油油亮亮的,但因忍着盈眶的泪水,楚楚可怜的,让人看了心疼。

  “芸儿,你这样再吃下去,肯定要出事的。”阮芷琳扣住她的手,苦口婆心的劝着。

  “为什么吃了药还是没用?这若不吃就整天不吃,一吃便停不下来,这可怎么办才好?”詹氏边说边落泪。

  “我还要吃,我还要吃!”阮昭芸突然大叫,俯身就要咬人,吓得阮芷琳急急松开她的手,阮昭芸伸手抓着鸡腿,开心的咬了一大口。

  看她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哪里是什么世家小姐的典范,根本就像个饿了许久的街头乞儿。

  江家人看傻了眼,就连阮芷琳跟詹氏急急拭泪走到他们身边说了什么,三人也听而未闻,他们的目光完全无法从阮昭芸的脸上移开。

  她看来真的很饿,两手拚命的将食物往粉嫩的小嘴里塞。

  囫囵吞枣,他们的脑袋里只有这四个字。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三人震惊,她竟然从圆盘上抓了一把生辣椒,张嘴咬下,那红色汁液滴滴答答的从嘴角滴落在衣服的前襟上,三人看了都觉得辣,胃部不由一阵翻搅。

  见状,詹氏哭得更伤心了,阮芷琳急着伸手到她嘴里挖出那些生辣椒,“只能一次一根啊,你怎么变得那么爱吃辣?真是中邪了,连我这姑姑、你娘都不认识了吗?芸儿!”

  “要吃,我要吃—— ”阮昭芸杏眼圆睁,气愤的直接咬住阮芷琳的手。

  江家三人吓白了脸,个个头皮发麻,直到被请到相邻的侧厅坐下时,那可怕画面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们也都看到了,芸儿不仅食量变大,也不太识人了,我们打算送她到庄子上养病,这婚是无法结了。”阮芷琳的表情说有多严肃就有多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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