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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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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我会不会很不孝?爸抚养了我二十多年,头一回开口要求我——还有妈咪,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她很疼我的……” 他抚着她的发丝,“丁伯父的事,我认为他该为自己所犯的错去承担该有的后果及责任。” “可是——”她凝睇着这张她挚爱的容颜,咬着下唇,“南大哥不会将爸跟袁倩的荒唐事公开的,是不是?”虽然她很气爸爸,但她仍不希望他被外界唾弃、晚节不保。 至少事件曝光时,父亲就不能指着南杰大尾,或将账全算在南杰身上。 “我明白了,我绝对闭口,只是觉得丁伯母可能需要你的陪伴,她看来相当落寞。另外,还要告诉你的是,丁伯母知道我已晓得她进出赌场的事情后,就不曾再踏进赌场一步了。所以,我认为你妈咪并不真正嗜赌,只是生活的一切不如意让她选择在赌场里麻痹自己。” 她柳眉一皱,“那我是不是该——” “至少跟她通一通电话,让她听到你的声音。” “嗯。” 他放开了她,贴心的为她将枕头立起,让她靠躺在枕头上后,这才拿起电话,帮她拨了王敬欣的手机号码,将话筒拿给她,也将时间及空间留给她,转身步出病房。 十月的午后,傅庭伟再次率众拜访丁宅,而这已是近三个月来的第N回了,当然,他的脸色是一次比一次难看。 毕竟他已放话要得到丁颉洁,但从丁颉洁离开医院后,她就到南杰的住处休养,据闻王敬欣也离开淡水租屋,一起前往同住了,而南杰为了好好看顾丁颉洁,将家里当成办公室及帮派总部,天天守着她。 傅庭伟知道跟他硬碰硬只会两败俱伤,只得三不五时的来丁宅向丁之华施压,而看丁之华瘦得不成人形的憔悴模样,大概也快被他逼得崩溃了。 丁之华是真的快崩溃了,尤其妻女这会儿全住到南杰家去,他又被拒门外,而傅庭伟又一直恐吓他再不将女儿送过去给他,他就要将他跟袁倩的照片及内幕卖给杂志社。 “丁老头,你真的很办事不力呢,亏我突然大发善心多宽延了些时日给你想法子。” 一脸怒火的傅庭伟今天的心情非常差,他老妹向他打趣,怎么几个月过去了,还没见到有人将丁颉洁送来给他“享用”呢! “傅老大,你也知道我根本近不丁颉洁的身。”丁之华颤抖着声音回答,这段日子,他连学校的教学工作都停摆了,以专心写作为由,跟学校请了长假。 傅庭伟一挑冷眉,“那你不会死给她看,一旦你自杀的消息见报,她应该不会再拒绝见你了。”语毕,他朝身后的六名手下点点头。 其中四名即冲向前去架住丁之华,将准备好的农药打开。 “不——我不要死,我不要死!”丁之华苍白如纸的面容有着极大的恐惧。 “放心,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只不过,待会儿送去医院时,你可得懂得说话,罩子放亮一点,免得下回真的‘弄假成真’!”傅庭伟撂下话后,便指示手下动手。 于是丁之华就这么被强灌了农药,随即被傅庭伟送到医院急救。 在傍晚满天红霞下,南杰深情的凝睇着在采光良好的玻璃温室里的丁颉洁,一身淡紫连身长裙,外罩一件沾染了颜料渍长袖背心的她,正专注的听着王老教授对她刚完成的一幅满天星的画作的评论。 这座温室完全仿造丁宅的温室,同样也栽种了一系列粉红、粉白的兰花、紫色的薰衣草、白色的玫瑰、金黄色的郁金香及一片粉白展姿的满天星,而同样的另外两座温室,也已在白龙帮总部的后花园及建设公司的顶楼完成。 这三座花园是他送给她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不过,这段时间,丁颉洁宁愿留在他这里的温室画画,暂时不想去面对外面的人事物,所以,截至目前为止,她还不曾去过另外两座温室花园。 虽然她仍一如往常的将大部份的时间用在画作上,甚至还鼓励空虚的母亲一同学画,当起了小老师,这是一向倚赖父母跟他的丁颉洁在这次事件发生后最大的转变,但他知道她的心并不平静,她拒绝见父亲、拒绝见袁倩,更担心外出会碰到傅庭伟…… 这样的她令他心疼不已,他希望她能免于恐惧、免于忧虑的过日子。 “南大哥!”丁颉洁察觉到他那凝视的目光,开心的朝他招招手,“我画的这幅满天星,王教授直夸我呢。” 他笑了笑,优雅的走向她,亲昵的顺顺她的发丝后,这才将目光放到画作上,她的笔工的确更见成熟了。 他点点头,再将目光回到一旁含笑不语的王老教授身上,他原本是王敬欣请来教丁颉洁的,希望她的功力能更上一层楼。 只是随着她离开丁之华,经济一向仰赖丈夫的她顿时连生活也成了问题,不过,经遇这次丈夫的外遇事件后,她变得坚强了,白天去找了一个计时图书馆员的工作,晚上回来跟女儿学画,但仍旧负担不起王老教授的高额学费,因此,转由他代付。 原本,他希望王敬欣不必外出工作,在家跟女儿在一起,可这个提议却被她婉拒了,她说有个工作比较能打发时间,没有时间去多想她跟丁之华的未来该怎么走。 “南先生,老实说,每个月三十万元的学费,我拿得很心虚,所以我决定就指点颉洁到今天。”白发苍苍、年近七旬,但艺术气质甚浓的老教授直视着眼前俊美及气势慑人的南杰坦承。 他摇头笑道:“老教授多想了。” “不,我是说真的,我能指导颉洁的有限,她有天份、肯下功夫,学画的年龄也超过二十年,她已有出画展的能力了,只不过,她说她并不喜欢引人注目。” “嗯,她只是想做自己喜欢的事。”这一点,南杰也很清楚。 站在南杰身旁的丁颉洁开心的点头,非常赞同他的话。 王老教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明白了,虽然这可能是艺术界的一个损失,不过我尊重你们的决定。”他原本还想游说南杰,看来是不用了。接着他将目光凝腺着气质优雅、甜美可人的丁颉洁身上,“日后,你有什么问题,还是可以打电话给我。” “嗯,谢谢你,王教授。” “那你们谈吧呃,对了,如果有好消息时,别忘了我也想当你们婚礼的座上客。” “那是当然。”南杰伸出手跟他相握。 在王老教授离开后,南杰才发现丁颉洁的目光一直停在在自己的脸上,“怎么了?” “我刚刚曾跟王教授讨论了一下,他觉得我在花卉上的画工已相当成熟,建议我除了画花外,可以重新找出一个主题来挑战,我在想——” “你想画我?” 她点点头,“自从被爸限定不准画你后,也有近十年的时间了,我想以我现在的感触及画工,一定能画出比十年前更接近你的肖像,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从不让她失望的南杰自然是答应了,只是近来生活的步调着实快了些,除了拨出大部份的时间陪伴她外,建设公司及帮里的一些事务决策也全移到家中来处理,他常常忙到半夜。 但为了不让颉洁发现这一点,他通常是跟着她在九点多就分别回房睡觉,大约十点,也大概是她入睡的时间了,他才会起身,重新回到书房去处理一些尚未整理完的文件。 “南哥!南哥!”董瑞升手上拿了一份刚出炉的晚报,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只不过在看到丁颉洁时,连忙将那份报纸卷了起来,尴尬的对她笑了笑,“丁小姐。” “嗯。”她点点头,好奇的目光直飘向他手中的报纸。 南杰蹙眉问道:“什么事?” “呃,南哥,你——”他吞吞吐吐的,可丁颉洁在一旁,他怎么说?只得对南杰频使眼色,表示要私下谈。 他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丁颉洁的手道:“你先在这里,我跟瑞升去处理些事情。” “好。”她其实很想知道是什么事,但感觉到南杰并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勉强。 看着他们离开温室的背影,她重新整理好思绪,将目光放回画作上。 “知名现代文学之父丁之华服农药自杀!” 书房内,南杰气愤的将晚报甩在桌上。 “南哥,到底怎么回事?先前于小姐愤而离家一个月,然后丁伯母她们母女俩又搬来你这儿住,这会儿丁之华又喝农药自杀,又扯出丁伯母赌博的事,这他们不是公认的完美家庭吗?怎么……”董瑞升真的被丁家一家人搞胡涂了。 南杰喟叹一声,丁家的事他从没有告诉过董瑞升,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身为半子的他也算是丁家的一份子,自然不能将这等丑事传出。 “一言难尽。总之,他们这个美满家庭是出现了裂缝,不过——”他眸中冷光一闪,“我不知道丁伯父是这么卑鄙的人,居然将一切的过错全推到丁伯母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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