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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吴汉将主子扶到房里后,他立即倒卧在床上。

  “我去放洗澡水。”她马上奔到后面浴池放水。

  庄泰也随即进来,和吴汉将几乎睡着的康爷搀扶到浴池。

  袁裘儿也没部机关闲着,她快跑到厨房,随意用了些食材,简单熬了粥,又快步端着食物奔向喜乐山房,一边还得注意粥有没有溢出来。

  她战战竞竞地回到寝室,却见吴汉和庄泰正好从房里出来。

  “爷洗了?,人也清醒了,他要我们出来”。吴汉摇头,甚感无奈,只有老爷有能力把一向自制力很好的爷逼成这样,明明是父子,怎么吵得象仇人一样

  “我来照顾爷,你们放心回去吧。”

  “那好,麻烦你了”。

  庄泰有家眷,吴汉虽是孤家寡人,但还有一个年近八十岁的老母亲在家,也得回去,她原就是伺候爷的,留她在爷的身边,应该是最好的安排。

  两人放心的离开,袁裘儿则端着热粥进房,将粥放到桌上后,她走到床边,他看来好象又睡着了。

  “爷?”她小声轻唤,一边伸手轻拍他的手,怎么皮肤感觉有点烫?在碰到他的手时,他立即张开眼,冷眼看着她。

  “爷,我煮了粥,吃一点好不好?还有,你的身子有点烫,要不要叫大夫来看一下?”她轻声细语地说着,像在哄孩子般的温柔,他的气色很差,她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担心。

  但他一点也不领情,“你管够了没?少管到我这里来!”

  “可是……”

  “对了!”他突然嘲讽一笑,“我忘记你什么忙都能帮。那你告诉我,我那个爹到底在想什么?从我娘离开后,他就猛批评她,把她说得一文不值,而我是她生的,我又算什么?”他哈哈大笑,但这笑声听来比哭还要教人难受。

  她眼圈一红,“爷。”

  “酒入愁肠,能解什么愁?”他嘶哑着声音苦笑,“我想喝醉,但没醉,却跌下了马,落入池塘。我策马回来,一路上反复问自己,我能选择生我的人,我该死的能吗?”

  他好痛苦,她听出来了,一颗心为他疼着、痛着,圆亮的双眸已迅速浮现泪水,但她抿着嘴,不敢哭。

  “别人用什么眼光来看我,难道我不知道?还要他来提醒我,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妻子?这是我的报应?是应该的?鬼扯,这都是他造成的!”

  他太过激动,气血翻腾,胃突然一阵翻搅,脸色攸地转为惨白。

  “但我不能恨他,他是我爹,他也承受了许多压力,所以把自己孤立起来,想看我,这过来,但看了几眼,又刻意和我争吵,转身就走,我知道他不希望由于自己的存在,让更多的人对我指指点点,他是笨蛋,我也是笨蛋……我们就象你这个傻蛋说的,被留下来的人最可怜……呕呕……”

  他脸色丕变,突然低头吐了。她勉强扶起他,免得吐得自己一身。

  但即使如此,他太重了,她差点因撑不住他而摔倒。

  终于他吐完了,再次躺下,她则赶快拧了手巾,擦试他的脸,甚至还拿水让他漱口,又花了一段时间擦试地上的秽物。

  她知道他是醒的,只是不想说话,而刚刚的酒后吐真言,让她得以窥知他的内心……

  康晋轮没有睡,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瞪着擦地的袁裘儿。她听见他心中脆弱的部分了!他一直放在心中的话,怕让人知道而瞧不起他的话,为何同她说了?难道是潜意识中,希望她能了解自己?

  他轻叹一声,吐过之后,反而更不舒服。

  “可以了,你回房去休息”。他突然对自己的脆弱生起气来。难道他渴望她的同情?

  袁裘儿蹙眉,注意到他的脸色怪怪的,“你是不是染了风寒?脸有点红,我还是去……”

  “不用找大夫,你走,我想独处。”

  话语乍歇,杜琬芝走了进来,正巧听到他在赶袁裘儿走。“好一点了吗?康爷”

  “嗯,你辛苦了一日,也回去吧。”

  他还是下了逐客令,当下杜琬芝神情一黯。

  袁裘儿小声的提醒,“可是这里晚上只有爷一人,我的房间离这里也有一段距离,爷要是不舒服,临时想叫个人,也没人听到。”

  “你是在咒我吗?”他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但并不是厌恶她,而是讨厌自己刚刚藉着酒意吐露脆弱的懦夫行为。

  “不是,我是想说,我可以照顾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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