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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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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一回头看了她一眼,不由得又是摇头又皱鼻子,“你不先将外表弄干净点,为师的看了,这脑子都混沌了!” 文戏雪耸耸肩,她也很无奈啊。先前自己说习惯这臭味所以不洗,这会儿若又主动要求洗干净,岂不前后矛盾? 翟承尧在此时走了进来,见他神情自然,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她满身扑鼻的臭味给影响到。 她低头翻了翻白眼,敢情他是闻习惯了,才没叫她去洗澡? “季先生,不知她学得怎样?”他温文有礼地问着。 “这——”季先生摇摇头,“说来惭愧,我可能和先前十几位先生一样无法胜任。” “她的地方腔调太浓,而且最困难的是——”他再次皱起了鼻子,“她不能先将身子洗净吗?那味道实在太呛人了,我连呼吸都有问题。” 翟承尧瞟了一脸无辜的文戏雪,再看向季先生,“她的情形特殊,我先前已和你提过了,是委屈了先生,可是没那味道,我怕她反而无法专心听讲。” 什么跟什么啊!难怪他不要求她洗澡了!一听到这原因的文戏雪真是哭笑不得。 “我明白,你说过要‘循序渐进’地改造她,不敢一下要求她改变太多,可是那味道——”他捂着鼻子,“老朽也有岁数了,实在受不了闻那味道上课啊!” “季先生——” “抱歉了,翟爷!”他叹了一声,即转身离开。 见状,翟承尧不由得大大地叹了一声,双肩垮下。十天了,他已送走了十五位名师,这该怎么办呢? “我的爷,那先生又不教我了是不是?”文戏雪趴在教桌上抬起头看着他。 他润润唇,“没关系,我会再去找人来。” “还找人?”她苦着一张小脸儿,“好累哦,虽然每天有得吃、有得睡,可是好累哦!” 翟承尧牵强地笑笑,真正该喊累的人不知该是谁,“不是说要努力的?那你就可以常常看到我笑了,不是吗?” “可是你这几日都是苦笑,一点都不好看。”她伸出小指头俏皮地指着他。 她还埋怨他呢!他摇摇头,“那是因为我找了几名琴棋书画的先生都没办法好好教会你,我心情才觉得有些沉重。” 还真是难为他了!可是再这样下去她会被他给逼疯的!她在心中直嘀咕。 “那怎么办呢?”就强迫她去洗澡吧!她是真心希望他会这么做。 “你可不可以先将这一身——”他倏地住了口,回想要她洗澡总是那样的反弹,还宁愿再出府去当乞丐…… “这一身怎样?”她面露欣喜。 “没、没有!”他摇摇头,回身走到教桌上,看了上面的教材,“既然季先生走了,那今天就由我来上课。” 什么?她忍不住逸出——句呻吟,怎么不是叫她将身子洗干净呢? “季先生谈到是元曲作家了吧,这起首三联单句‘忘忧草,含笑花,劝君闻早冠宜挂’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官场碰不得嘛!她在心中嘟嚷。 见她不语,翟承尧笑笑地道:“这是要人早日抽身宦海之意,而忘忧、含笑都是宜人的自然之物……” 听他喃喃地念了一大串,她真觉得无聊透了,虽然挺喜欢和他在一起,可是一身臭味让她的好心情全跑了! “那你这么拼命地要我成为一个闺女又是为了什么?”文戏雪想也没想进出这个问题。 “我弟弟!”他苦涩一笑,“我不想让他再看轻自己。” “有用吗?我看他根本不理你。” “会的,一旦你有了变化,我相信他也会有所改变的。” “你这么有信心?” “他本性不坏,我并不要求他改变自己太多,但至少能正视自己。” “这恐怕有点难,他那样自卑……” 他好奇地瞥她,“你明白什么叫‘自卑’?” “哦——”她愣了愣,笑笑道:“就是矮人一截嘛,听老乞丐说过,就懂这词了。” “那你会不会感到自卑?”他问她一句。 “这——”她的脸蓦地红了起来,因为她生平第一次感到自卑还是因为他的缘故呢!向菁菁那一次让她不知打翻了几缸醋坛子。 “我想上回兰香公主来,你将身上的污泥往她身上抹的举动是否就是出于自卑?”他静静地凝视着她。 “哦——这个我……”被说中了心思,文戏雪全身陡地变得燥热不已。 “你想不想变得和她一样?”他继续诱导她,最终目的莫不是要她心甘情愿地除去这一身臭味。 由于被他的目光锁住,她心慌意乱之余,脑子一下子也没转回来,不仅不懂得顺水推舟,还傻愣愣地回答,“谁要像那凶婆娘?” 闻言,翟承尧再次感到沮丧。 室内沉寂了好一会儿,文戏雪才抬起头来直视着一脸深思的他,“我的爷,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你来这府上也有十日了,你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什么变化没有?” “变化?”她上上下下朝自己看了看,“不觉得有什么变化啊。” “那你可曾想过周围之人和你有些格格不入?” 文戏雪再次愣了一下,总算回过神来,“你是指我样子脏脏的,而你们一大群人都干净?” 他暗吐了一口气,笑道:“你有这番感觉了。” 那当然!她瞅了他一眼,“我是不是也要变得跟你们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翟承尧还是一脸温柔。 呵呵呵……她在心中大笑了好几声,表情却不能装得太过兴奋。她把玩着十指,低声地说:“哦——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 “真的?”他的俊脸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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