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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虽然,有更多逃生出来的人都拿着水盆在灭火,才会有那么多的烟雾,但她还是心急如焚,她看着扶她起来的田云,“你快去叫韩元殊,翎儿——”

  “翎儿怎么了?”韩元殊正好回来,闻言忙问,那几个黑衣人逃了两个,他的暗卫已经追过去了。

  傅炆千也已回到她身边,“翎儿怎么了?”

  “翎儿又冲回西侧房间去救叶小妹!”唐姗姗急急的道。

  韩元殊脸色丕变,“我去救她!”

  唐姗姗倒抽了口凉气,“不行!”

  “火太大了!”

  傅炆千也阻止,但韩元殊一颗心都悬在唐翎身上,怎么可能不进去?他大力一推傅炆千,再度冲进火场。

  每个人都楞住了,唐姗姗很快回过神,“快灭火啊!”

  此时,一个小小身影从另一个地方跑了过来。

  “叶小妹,叶小妹出来了。”有人大喊。

  熊熊烈火中,一再传出哔哔剥剥的燃烧声,见红彤彤的火焰随着夜风胡窜,炙热的空气令人无法靠近。

  唐翎跟韩元殊身陷险境,每个人都提心在口,拚命祈求,但就是不见两人,他们进去的时间会不会太久了?

  韩元殊在冒着火花的西侧摆了近十张床的房间来回找着唐翎。

  “该死的,回答我,翎儿,该死的,出声音啊……”

  他找好久,就是没看到她,终于——“咳咳咳……韩元殊,我在这……我找不到她——”一个声音从墙角的角落传了出来,他立即冲了过去,见她痛苦的靠着墙角,“快……快要不……不能……呼吸……了。”

  他将她压入怀里,一手迅速打破另一边的窗子,“砰”地一声,烟尘四起,在火光烟雾中,他抱着她飞窜而出。

  “看到了!他们出来了!”外头的欢呼声陡起。

  韩元殊抱着她,一个飞掠,落在唐姗姗、傅炆千、田云等人的身边站定,众人立即上前要查看,一边说着,

  “叶小妹跑出来,她没事——”

  “唐翎!该死的不许再有下次!”韩元殊突然一吼,这吼声震天,让一旁的人耳朵差点聋了!

  唐翎抬头看他,那双满含情感的黑眸震慑了她,除了愤怒外……还有更深的恐惧,他被她吓到了?

  韩元殊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用力之大,让她全身都疼了,“韩元殊,你抱太用力,我会痛,而且,好多人在看……”

  她声音有些小,但韩元殊离她这么近,她知道他肯定听得见的,但他还是抱得紧紧的,她试着挣脱,但怎么也无法撼动他这双铁臂,想要再次开口抗议,她才慢半拍的发现他竟然在颤抖。

  她直觉的再抬头看他,在四周火光下,她清楚的看到他额角青筋浮现,他眼中也冒火,整个人看来比他后方延烧的火光都还要来得炽烈,但她也感觉到他的恐惧。

  韩元殊第一次这么害怕,当他看不到她、找不到她时,强烈的恐惧像一把刀把他的心狠狠的一戳再戳,他真的害怕,万一——不!他拒绝去想!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有的感动、有的开心、有的害羞,庆幸的是,冲天的火光逐渐熄灭,无人伤亡。

  这一夜,庄园上下大略收拾了下,大部分的人先行入睡。

  但在没有被火舌波及的侧厅,唐姗姗主动要唐翎、韩元殊、傅炆千、田云齐聚一室,她的手上有一条从一名死掉的黑衣人身上拿的黄色丝带。

  田云坐在她的右手边,伸手握住她的手,像是在给她力量。

  唐姗姗吐了一口长气,将丝带放在桌子中间,“这丝带是我教一个人——”她摇摇头,“我知道是谁要这些黑衣人来纵火的,我要告诉你们一个故事,一个关于王郁薇的故事……”

  她娓娓道来,几年前,成了孤女的王郁薇进京投靠姨母,她虽然寄人篱下,但因为聪慧柔静而让赵家上下看重,也在朝夕相处下,与表哥赵建宽相知相爱,姨母一家人也是乐观其成,当赵建宽要带她出外游山玩水时,姨母一家人也默许,甚至提到,两人玩回来,也可以办喜事了。

  那一次远游,他们足迹遍及甘城、文城及几个城镇,再回京时,婚事却搁下了,因为皇上为国库不足一事伤神,王郁薇发现甘城蕴藏黄金矿脉,赵建宽将此事上奏皇上,得了全部的功劳,接下来,赵建宽就在王郁薇一步步的指导下步步高升,更得皇上器重,只是,赵建宽也开始变了,他被权势蒙蔽良知,不论是非,只重利益。

  也因为与王郁薇的理念越发不同,对她的爱也开始变质,甚至妒嫉她的聪慧,妒嫉她用之不竭的点子,他开始厌恶她,不服她比他这个京城才子更有才,忌惮并害怕在不久的将来,她锋芒毕露。

  所以,当相爷之女倾心于他时,他便背弃娶她为妻的承诺,不仅上相府求娶沈咏珊,拉高身分,攀权附贵,还恶劣的打算在迎娶正妻的同一日,让她默默无声的成为他的妾,让她当个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的姨娘。

  她心碎了、心寒了,在最信任的好友兼丫鬟的帮助下,诈死离开后,改了名字,躲在郊区,设了慈幼庄园……

  故事说完了,唯一隐瞒的是,真正的王郁薇早在进京投靠姨母前,就已香消玉殒,唐姗姗穿越取代原主,才有了日后王郁薇的聪慧与现代知识,帮助赵建宽一步步的成为朝臣新贵。

  唐翎在惊愕之后,心疼的伸手握住娘亲冰凉的手。

  唐姗姗将女儿的手握得更紧,继续道来,“赵建宽城府日深,做事不择手段,今早在这里乍见我时,可能就认出我了。”她苦笑,“只是我没想到他心那么狠,不念旧情,不怜我诈死,不畏我重生,一入夜,就要我葬身火窟,你们是遭池鱼之殃,是我害了你们。”

  韩元殊摇头,“夫人言重了,赵建宽会往这里来,是我的错,因为我已经确定他就是我要捕捉的大鱼,所以,对他的邀约一概婉拒,也拒绝与他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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