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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呆立了好一会儿的小映跟小霞这下才回神,开心的围着左潆潆又叫又跳,“天啊,王好疼爱主子啊,竟然将吕大侍卫调来保护主子!”

  “是啊,也难怪,瞧咱们主子真的是美呆了——”

  两人突地住了口,因为,她们美丽的主子的脸上正淌着热泪,而那绝非喜极而泣的泪水,而是令人看了也会感到不忍的心酸泪滴啊……

  阿史那鹰一整个早上都在听取一个又一个官员报告地方政事,下朝后回到敬事殿,又继续批示奏章,并重新翻阅赫昕代为审理的案件。

  仔细看来,批阅内容都是中规中矩,没有逾越权责,也无过而不及的指示,一如赫昕给人的温文儒雅印象。

  总的来说,他出去的这段日子,赫昕延续他前些日子推出的新政策:修筑道路,拓展对外交通,陆续引进大唐丝绸、陶器的技术,这是大唐海外丝路占最大宗的物品,活络了大唐经济,所以,多名官员已前往大唐找蚕种,纺织工匠也已重金礼聘,预期改善突厥经济状况。

  另外,废除苛捐赋税、任用贤能、赏罚分明,赫昕也不含糊,他不得不承认,如果今日当政者是赫昕,一定也是一名优秀的领导人。

  “还没忙完?”

  正想着,赫昕含笑的声音便传来。

  阿史那鹰从奏章中抬头,对这名从小就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友笑道:“差不多了。”

  两人年纪相当,自小学什么都在一起,学习的速度也差不多,正因为旗鼓相当,更加深两人之间的情谊,不过,赫昕有一样跟他不同,那就是他已拥有许多女人,但赫昕直到现在都尚未成家,也没有谈得来的红粉知己。

  认真说来,他温文儒雅,又是文武全才,绝对可以比他赢得更多闺女芳心,无奈,他就是对女人缺乏兴趣,但如今,似乎已有转变——

  “既然你忙完了,我很想知道,左姑娘就是你此行找到的答案吗?”

  他很清楚好友为何会丢下国事,低调进入大唐,但回国至今,他却绝口不提此行的收获。

  阿史那鹰放下手上的笔,神情复杂的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也没有答案,你相信吗?”

  赫昕一脸困惑。

  他嘲弄一笑,“这是真的,所以我才没有跟你多提这一趟的事,因为我仍然处在一团迷雾之中,不过,我也相信她就是那把钥匙,所以才将她带回来,等待在未来的某一天,她愿意替我打开那扇失忆的门。”他抿抿唇,顿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好友,坦白的说出心中所想,“你对她的兴趣似乎太高了。”

  赫昕对这个问题早备有答案。“那也是因为你对她的差别待遇,当然,她的确是一名美人。”说到这里,他微微一笑,“老实说,我是太好奇你那段消失的记忆才进来问的,既然没有答案,那就不吵你了,我还得回家一趟呢?”

  “又是你爹要你成亲的事?”这是老问题了。

  他苦笑着点头,“不过,”他阻止好友想说的话,“你也别劝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好友都这么说了,阿史那鹰只好笑了笑,虽然他一直都无法明白好友对女人缺乏兴趣的原因。

  离开敬事殿后,赫昕行经花园,先见到吕杰,然后,一个美丽的倩影就映入他眼帘。

  她站在前方稍高的亭台上,后方还有两名小宫妇随侍。

  赫昕朝吕杰点个头,身为黑衣侍卫之首的他,地位可一点都不比他这个甯王低。

  “甯王。”

  “吕大侍卫,你不是该守在王的身边?”

  “这是王的命令,他要我保护左姑娘。”他平静回答。

  掩下心中的讶异,略微思索后,赫昕越过他走向亭台,示意两名小宫女先行退下。

  “甯王。”

  左潆潆看到他,礼貌行礼,虽然她并不想被打扰。

  因为寝殿太闷,她才出来走走,但显然在这个大鸟笼里,想安静独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左姑娘。”他斯文的回以一礼,关切的问:“一切可好?有没有什么不适应,或是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她看着他,不得不承认他与冷硬狂傲的阿史那鹰相比,多了份温柔可亲的气质。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不适应的除了这个大鸟笼外,就是得跟其他女人“共用”一个男人这件事,这是心病,别人帮不上忙的,所以只是摇头。

  她不想跟他谈,按理赫昕就该识趣离开,可是,他还不想走。

  两个称不上熟悉的人就这样静静而立,气氛实在太奇怪,左潆潆索性问了一个问题,“王是怎么当是可汗的?”

  这问题虽然有些突兀,但赫昕还是回答了。“几年前的一场战争中,阿史那鹰的父皇在战场上中箭,陷入昏迷,继承王位的大哥又死在嫔妃争风吃醋的毒杀意外下,不久,他父皇也跟着过世,身为二皇子的他才得以继位。”

  闻言,左潆潆一愕。当时她打探到的消息,只知他赶回平叛后大获全胜,却不知这场胜利的背后竟还有这么悲伤的事。

  “阿史那鹰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虽然后来母子均安,但他母亲的身子一直很虚弱,几度在鬼门关徘徊,有鉴于此,他父皇不再让其他妃子怀有子嗣,后来他母亲离世后,没有弟妹的王便成了一个内敛冷漠的男人。”好不容易有了话题可让两人相处久一点,赫昕这次不等她问,便主动聊起好友,虽然这个话题让他有些不是滋味。

  左潆潆静静听着,不禁庆幸自己将他娘亲手所绣的“画幕”留了下来,那可是他与他母亲之间仅存的回忆了。

  在殉葬前一晚,她将那块黑色纱罗剪开,缝在肚兜内缘,欲穿着它一起离世,结果她没事,而在经历这么多事后,那件肚兜现在正好好躺在玉夏殿的寝房内。

  见她只是沉默,那双动人明眸还浮现淡淡的忧伤,赫昕不由得担心起自己是否说错话了?

  “你……你不必想太多。”他朝她温柔一笑,瞥了一眼跟她离了一小段距离的吕杰,才说:“王真的很重视你,也很疼爱你,才会做这样的安排。”

  她摇头苦笑,“我一点也不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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