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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只是,樊秉宽的恶名比樊芷瑜想像的更强大,即便如此,几名大夫仍然犹豫不决。樊芷瑜不知道,众人此刻心中想的已不是钱够不够的问题,而是樊秉宽心狠手辣,谁知道他如何看待女儿做这等善良救命的事?届时要是以为是他们怂恿,坑他女儿的首饰跟钱,他们还有命吗?

  樊芷瑜见几个大夫都杵着不动,她心火一起,正要开口时,一个低沉含笑的嗓音陡起。

  “各位大夫就移驾上马车看病吧,若是樊姑娘的首饰不够支付,本少爷愿意掏钱出来。”

  “对!本姑娘也肯拿银两砸砸这一室铜臭味过重的大夫!”

  樊芷瑜一怔,回过头一看,就见梁袓睿与梁芝芝一脸笑意的走进来,梁千千在后头没说什么,但表情不太好。

  樊芷瑜诧异的看着三人,没想到稍早前才遇上的梁家人竟又碰上了,梁袓睿跟梁芝芝还开口力挺她。

  一个是樊大人的千金,再加上南越侯府的嫡长子及两名庶出姑娘,仁文堂的大夫终于没辙了,硬着头皮拿了药箱——上了马车看诊。

  至于樊芷瑜等这群贵客则被请进仁文堂后方厅堂小坐,再奉上热茶。

  樊芷瑜看着笑容满面的梁芝芝,还是有一种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但她很快振作起来,开口道谢。

  “别谢了,我也很想帮那些人,但上回带着一些穷苦病人硬要冲过那些讨厌的官差不成,反倒害一些百姓被逮去衙门关了起来。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也不敢帮忙了,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梁芝芝一脸兴奋的打断她的话。

  被前世情敌赞美的感觉实在……好诡异。樊芷瑜尴尬的想着。

  “我很欣赏你,我们做朋友吧,我叫梁芝芝。”梁芝芝笑容可掏的看着她道。

  “我妹妹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我是梁袓睿。”梁袓睿也笑道。

  梁千千也一反先前批判的态度,热络的说着,“我叫梁千千。”

  甭说樊芷瑜,就连纪香跟苏玉也都迷糊了,他们要跟主子做朋友?

  从晌午时分,樊秉宽就一直在等女儿回来。

  他心神不宁的在大厅里踱步,坐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喝了杯茶润润喉,又抬头看看外头,就是不见女儿回来的身影。

  他下朝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原本以为是胡乱传开的流言,一回府就让人将其中一名负责护卫女儿的暗卫叫回来报告,竟证实流言为真!

  外传樊大人的千金雇了几辆马车,载了生病的贫民到仁文堂看病,南越侯府的嫡长子及两名庶姑娘也协助慷慨解囊支付医药费这事,迅速在城里传开,当然,有人议论,有人狐疑,也有人称赞。

  但最让樊秉宽在乎的是,暗卫另外禀报在茶楼时曾有多名千金闺女批评女儿还有他的话……他一直声名狼藉也不是个好官,但女儿从来不知道,一如他从不知道有人将女儿的残疾说成报应!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如绞。

  “老爷,小姐回来了。”

  府里管事急急跑进来,樊秉宽已等不及的越过他走出去。

  樊芷瑜甫下马车就从守门小厮口中得知父亲已等她许久,这会儿又见他脚步匆匆的迎上来,她心里明白外头那些事肯定已传进爹的耳里。

  樊秉宽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一看到女儿从头到脚竟无半件首饰,知道她是拿去抵医药费,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回到厅堂,丫鬟端来茶后,樊秉宽就烦躁的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先退出去。

  气氛有些凝重,樊芷瑜拿起茶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父亲。他则忐忑的拿起杯子又放下,面对血腥画面,又或者为了利益权势用尽心计,连人命也不在乎的他,竟在面对女儿沉静的明眸时感到心虚害怕。

  “那个……外头有些话你千万别当真啊,那些人是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所谓的蜚短流长,就怕加油添醋、煽风点火、最后众口铄金,假的亦变成真的……”樊秉宽说得慌乱狼狈,语无伦次,在在显现他的心虚。

  他不希望女儿看不起自己,讨厌自己。尤其见她一脸严肃,让他的心更是揪得紧。

  “爹,有些道理,女儿不是很懂,但爹也知道女儿看了不少书。”她其实能理解父亲,前世父亲在遗书中曾向她忏悔,他是一步错步步错,不想与定国公狼狈为奸,却因有太多把柄在对方手上,即使被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得不从。

  “女儿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当官的人应该在百姓的需要里看见自己的责任’。”

  樊秉宽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他知道女儿不喜欢他了,“你是怪爹……”

  “不,女儿没怪你,过去有很多的不得已,女儿愿意相信那非爹的本意,也非你的本性。

  但知错能改,人生在世,不求富贵只求活得坦荡。芷瑜是爹的女儿,今日听到外人批评爹的话确实是伤心,也很震惊,可是一切还来得及,爹只要改过自新做些好事,就能让女儿在外时也能抬头挺胸,好不好?”

  樊秉宽眉头拢紧。好不好?他不知道,他已手染太多鲜血、做了太多缺德事,只要是女儿想要的,就算丢了老命他都愿意做,可是……还来得及回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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