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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朱小小笑着点头,“嗯,可我很讶异,我以为一般男子教孩子说话时,会先教“爹”。”

  “她是你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理应要先会喊你才是。”

  她温柔一笑,“谢谢。”

  “傻瓜。”

  她突地一愣,怔怔的看着眼前那张俊颜。

  “怎么了?”

  朱小小连忙摇头,“没、没有,只是你那两个字的语气跟某个人好像!”她愈说愈小声,胸口再次闷闷的。

  对,他竟然忘了!他得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语气才好。敬恩看着她,试探地问:“还是会想他。是吗?”

  她咬着下唇,“不想,当然不想。”明明知道自己拗得太勉强,可是她不能承认。

  “因为想念,所以等待吗?”

  看着他那双一闪而过什么的眸光,朱小小来不及捕捉,但那瞬间,好像很熟悉──对!是熟悉的感觉,可她却不懂为什么?

  “呃!我、我不明白你说的因为想念,所以等待。”

  “如果不是奶奶答应把你嫁给我,我想你仍会继续等待勤敬的迷途知返,回到你身边吧?能这么长久的等待着,也是因为有浓浓的思念支撑,是吧?”他定定的看着她,“因为过去的回忆并非全是让你心痛的,你有不舍,有眷恋,有盼望──”

  “不要说了!”她泪水盈眶。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清楚的看穿她呢?像是穿过了她过去的记忆!不!像是曾经参与她的记忆,明明白白的感受到她的感受!

  她不想被他看得这么透彻,不想在他面前像是赤裸裸的,这莫名的令她害怕,她怕、怕自己的心会动摇,因为他是如此的了解她!

  “呃──我有没有打扰了什么啊?”

  小清端了壶茶过来,却发现两人四目相对,而小静儿嘴上含着姆指,早就不知道睡到哪儿去了,难怪没有半点声音。

  敬恩深吸口气,率先收回目光,看向正将茶水放到桌上的小清,“把小小姐抱到房里去睡。”

  “是,遵命,爷。”她笑咪咪的接手,再看小姐一眼,“当我没来过,你们继续啊。”

  “小清!”朱小小羞涩的轻斥,就见调皮的丫环笑嘻嘻的抱着孩子先离开。

  他们在凉亭坐下,分别喝了杯茶,在整理刚刚有些失控的情绪后,朱小小这才正视丈夫。

  “其实我是来跟你说,不管是胭脂水粉,珠宝钗环,我都不需要!”

  “可是我买的是大衣,冬天来时可以穿得上的,何况,我是第一次买保暖的大衣。”他一听就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见他一脸委屈,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是,是你的第一次,不过冬天还远,届时静儿那件还穿得下吗?”

  “呃!”他完全没有想到。

  “敬恩,我拜托你,真的不要再买东西送孩子了,她一天天长大,很多衣服一下子就不能穿,当然,还有我的也不要买了。”

  “可我忍不住,我想疼你们,我要你们今生都穿金戴银。享尽荣华。”

  “我知道。可是我并不那么爱那些,何况孩子还小,有的根本还用不上。”见他无措的神态,她也不忍再苛责,“但还是要说声谢谢,谢谢你对我们的这一片心意,真的!”

  敬恩这才松了口气,他不希望造成她任何的不快,“不要这么说,我很幸福,真的,只要看着你们,我就感到很幸福。”

  这样的好男人,毫无疑问的也是一名好父亲,她是不是剥夺了他拥抱及疼爱自己亲生子女的机会?

  “我无法为你生下一儿半女,你不会有憾吗?”她凝睇着他那双复杂的温柔眸光,眸中却有愧疚,所以这一席话尚未细思就脱口而出,一出口,才觉得尴尬极了,坐不住的起身背对他,“我在说什么?你不必回答我的。”她是怎么回事?

  敬恩也起身,举步走到她面前,“我不在乎的,我说过了,只要能这么静静的守护着你们母女,我就别无所求了。”

  她咬着下唇,不忍的看着他,“可为什么?

  虽然嫁给了你,可是每次看到你的眼神,我总是愧疚,总觉得心疼,真的很心疼。”她难过的眼眶一红。

  他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她,眸中有千言万语,而朱小小似乎被这双眼神给蛊惑了,心情激荡着,两人忘形的凝娣着,敬恩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出,将她轻拥在怀里,蓦地,夜虫唧唧齐鸣,两人震了一下,目光迅速对视后,互退一步。

  陡起的自然夜曲将微妙氛围给破坏怠尽,两人分开伫立,任夜风吹拂,迟迟没有人开口。

  半晌,敬恩才皱眉自责,“对不起,是我不该,不该犯胡涂的拥抱你。”

  “不,不全是你的错。”她也有错,但她是怎么了?她的心不是只在勤敬身上,怎么可以变得三心二意,像是为敬恩心动了?!

  他懂她,深知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立即把过错往自个儿身上揽。“不,是我的不对,全是我的错,我很抱歉,今晚的事全忘了吧,我不会再造次了。”他不敢再碰她,只能以温柔的眼神催促,“很晚了。天气也愈来愈凉,早点回房去睡。”

  “──你也是。”朱小小心神俱乱轻声回话,再看他一眼,才转身回房。

  敬恩的眼神则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一直到看不见了,他仍伫立在夜风中,黑眸里有着难言的悲感。

  那一夜的事的确被刻意的遗忘,但正确的来说,应该是放在两人的心底不再提起。

  对朱小小来说,她对敬恩的感觉真的是复杂的,有感激、有欣赏,却也有着熟悉与安全感,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难道她的心真的动摇了?!若真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谴责勤敬?她跟他根本是一丘之貉!

  “小姐,我觉得你对爷太残忍了。”一大早,小清进房为她梳理长发时,突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她拧眉。

  “爷是个正常的男人耶,可你却让他天天“独守空闺”。”

  她是真的看不过去啦,虽然她还没当人家的老婆,可是奶娘还有府里的其它下人都说,爷等于是在当和尚,这对男人是很残忍的!

  朱小小愣了一下才听明白她在说什么。但这字眼哪是形容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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