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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乾隆对铠斳拉着叶雯上烟花楼只为平息她的妒火,还有他对她相当溺爱,天天形影相随,买的或吃的一切以她喜好为先的事也都如数家珍。

  “喏,皇宫内忧外患、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朕坐卧都不安宁,现在连儿女情长的事也来烦朕。”

  “皇上辛苦了,铠斳感到很抱歉。”

  “罢了,你别掉以轻心倒是真的。你如此大动作的惹火杜王爷,我看也是有原因的吧?”

  铠斳扬唇笑道,“知我者皇上也,我将涵英轰出去,确实有原因……”他将她推小芙蓉入莲池,还有对叶雯的威胁一一道出,“……当然,涵英不会向她阿玛说实话的,就算我跟杜王爷说了实情,他也只会认为这是推卸之词,可无论如何,他千不该万不该找人来刺杀我——”

  “什么?!你确定是他的人?”

  “反皇党的名单我们尚未得手,自然无法堂而皇之的去找杜王爷对质,但我确定是他找来的人。不过皇上无须担心,我没事儿。”

  乾隆的脸色变得凝重,“反皇党的前身就是反清复明的余党,他们在各地都有活动,各地方官员也都有奏章快马送来,你那两名好友最近怎么没有消息?”

  他蹙眉,“没消息代表坏消息,就是他们忙着追踪查缉。”

  “你倒很了解他们。唉,朕身边若是能再多几个像你们可以私下替朕办事的人就好了。”乾隆吐了一口长气,“就朕得到的消息而言,不少军政大臣都越俎代庖的替朕假传圣意,或是瞒天过海在铲除异己,以为天高皇帝远,朕无能为力。”

  “铠斳知道,像是沧州有蝗虫之灾,收成不佳,但碍于要缴付官粮,该区地方官不愿落后,于是强迫农民缴税。”

  “没错,好在你们将消息送进宫来,朕才能令东方紫带着朕的口谕免征官粮,待下回丰收时再向农民酌增税收,用良政免了一场民怨。”

  “皇上日夜勤于政事,为民所苦,乃百姓之福。”

  闻言,乾隆那张威严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不枉我将你留在京城,要是东方紫跟祁晏,两人谈正事都硬邦邦的,连点谄媚的话都不会说……这样吧,既然你对叶雯有心,朕下旨指婚?”

  “谢皇上,不过臣不想以皇旨逼婚,希望靠自己的诚意得到佳人首肯下嫁。”

  “好吧,你说不用就算了,这趟找你来,原想为你指婚的,朕听闻叶雯到现在还不肯点头呢。”

  原来他的无能已上达天听了,铠斳苦笑地拱手作揖,“谢皇上关心,我有把握,她快点头了。”

  “哈哈哈……是吗?太好了。唉,朕尽管后宫嫔妃如云,却无一名红粉知己,相信你如此用心,她定是朵解花语,惜之。”

  “遵旨。”

  铠斳贝勒回到府上时,已是夜幕低垂,管事立即来报——

  芙蓉格格骑马玩得乐不思蜀,所以会在山上别庄小住一晚,明天一早才回来。至于小乔夫子,几度想出门,却因为两名丫头奉贝勒爷的命说要跟着,因此打消了念头,但早早用了晚膳、沐浴梳洗上了床,还交代不要任何人来吵。

  谁敢吵她?不也是只有他而已。

  铠斳莞尔一笑,“我明白了。”

  “爷要先沐浴?还是我先去备晚膳?”管事再问。

  “我先沐浴,你备你的晚膳,不用多。另外再替我准备两壶酒,玩一会儿送进东厢。”

  “呃……是。”

  管事离开后,铠斳随即进到浴池,在小厮的伺候下褪去衣袍、单衣,进入热气氤氲的温热浴池里。

  他几乎可以肯定她要落跑了,但他怎么可能让她跑?她已钻进他的心坎里,生了根、发了芽,每次想跟她在一起的想望都变成了养分,灌溉爱苗滋长。

  回想过去女人看到他,就像见到一块上等好肉,他虽不致沾沾自喜,倒也因此多要了几名侍妾,在外风流,也是为了符合自己给外界的形象。

  然而在她出现后,这样的感觉已消失,他一点都不想再自由的游走于温柔乡。

  甚至,过去他只要与女人燕好,因为不打算留后,她们都必需喝下避妊的汤药,但是因为她,他想要一个孩子,是她为他生的小娃儿。

  近日来他这么努力练习,就是想成为一个疼老婆的小妻奴,怎么她却仍急着想跑?

  看来,他只能让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她不从也不成。

  带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铠斳净身沐浴完,穿上袍服回到厅堂,简单的用完晚膳后,即往东厢院而去。

  她的寝室里只有小小的烛火,管事时间算得准,已备来两壶酒,他主动接过手,示意两名丫头守在院前即可,别让任何人来叨扰。

  有酒,又还有这暗示的话,丫头们粉脸红红的应声退下。

  管事则忍住笑意跟着退。主子对小乔夫子的耐性已经超乎他意料之外,近来也几乎不沾女色,如今主子终于要打破两人的关系,这也是一件好事。

  房内突然响起敲门声。

  韩小乔尚未睡着,但她也不想应声,一得知铠斳贝勒进宫,她顿时觉得肩上像被压了好几斤重的石块,就快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好担心贝勒爷一入宫,若向皇上请求赐婚,届时她哪来得及逃?

  她想趁机出去,可两个丫头硬是要跟着她,若她坚持要独自出门,她们便请来管事,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贝勒爷进宫前早就有交代了。

  她没应声,门却还是被打开了,她拉开被子坐起身来,烛火也再次被点亮,映入眼帘的人就是铠斳贝勒,而且他还带了酒?

  “有、有什么好庆祝的吗?”她的心跳快要停止了,急急的跳下床,走到他身边问。

  他勾起嘴角一笑,“没事,只是突然想找你喝酒,聊些心底话,所以需要酒来助兴。”

  想酒后乱性?不不不,听说酒后会吐真言,而她更是不能喝,她连忙摇头,“我不想喝。”

  他拉着她坐下,“就一小杯。”

  “不好。”一小杯也很危险,她视酒为毒药,还是摇头。

  “难道你心里有什么秘密,怕酒后吐真言?”他半开玩笑的故意问。

  “呵呵……哪有什么秘密啊!”她心虚地发出干涩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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