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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女孩看着仍在天空的风筝,灿然一笑,“那我收下了,谢谢你,我叫荷米丝。”

  姜晓羽也露齿一笑,“我叫姜晓羽,叫我羽就好了。”她很清楚对外国人而言,她的名字并不好发音。

  荷米丝看了看这静悄俏的公园,“羽,这里都没人了,你不走吗?”

  “没关系,我住我朋友家,就对面那栋屋子。”她指着公园对街的一栋两层楼洋房,宫韦婷就站在阳台上,不知在指什么。她疑惑的蹙蹙眉,先不去理会。

  “羽,其实--我刚刚是故意将轴线剪掉的,我想看看风筝能飞多远,只是看它飞远了,抓不着,我又后悔。”荷米丝一脸懊恼。

  她了解,因为她从来就没有勇气剪掉轴线,放任何一个风筝去飞。

  “只是,现在想想,我又觉得还好,”她看着姜晓羽,一脸的认真,“因为,也许风筝也想自由的去飞啊,所以我想帮它切断它身上的轴线,让它可以尽情的飞,飞到它想去的地方,也可以飞到它不曾飞过的地方去看看。”

  “可是虽然能自由自在的飞,但若是掉落在一个没有风的地方,或是坏掉了,那它就再也飞不起来,也不可能回家了……”姜晓羽像被触动什么,喃喃的说出心底话。

  “那--就得问那只风筝了呀。”荷米丝语重心长的道:“也许在它拥有一次自由后,才会明白自己想要是什么,也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这一生它总算为自己活了一次,这比什么事都还要来得重要吧!”

  姜晓羽怔怔的看着荷米丝那这双似乎洞悉她内心世界的灵活紫眸,下一秒,她感到心里有个死结竟奇迹般的解了开来。

  “啊,天黑了,我得回去了。”

  荷米丝很快的将手中的轴线放回她手中,跟她摆摆手后,往公园大门跑去。

  她这个鬼可是头一回劝离不劝合,但她相信,这对这一对不敢对自己坦白的有情人而言,是必经的阶段。

  姜晓羽低头看着手中的轴线,楞了一下,再抬起头时,荷米丝已经不见了。

  倒是宫韦婷一脸担心的来到公园。

  “韦婷,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吧!你刚刚一个人在公园做什么?”

  “我一个人?没有,有个女孩跟我在一起--”

  “女孩?!我刚刚站在阳台时,看到你一个人对着空气说话才吓得跑过来,你还好吧?自言自语是忧郁症患者的初期症状--”

  她在胡说什么啊!姜晓羽笑了出来,“我没有,明明有个叫荷--”

  “晓羽,我早说了,你当双面人太久一定会精神分裂的,最近又加上那对欺人太甚的男女,也难怪你的精神状态出问题,”宫韦婷好担心,“今晚我邀米子芙过来吃晚餐,但你这样,我是不是该改天再邀她?”

  “不用,我真的没事。”

  她给朋友一个放心的笑容,不过心里却纳闷,为什么韦婷她没有看到荷米丝?

  宫韦婷帮她收回了风筝,两人一起回去,约莫一个小时后,一身轻便的米于芙应邀前来。

  三个女人是相见欢,苦命男张培世则在厨房里忙得满头大汗。

  只是聊着、听着,姜晓羽的思绪却因为想到宋光伦而远扬了,好友跟米子芙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模糊。

  明天就是一个月期的最后一天,宋光伦也将离开台湾,两人的婚事也没了。

  这代表的是--她这辈子可能都无缘圆一个家庭梦了。

  荷米丝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荡着,她是否该剪掉那风筝轴线,放手让自己去飞?

  反正,她还有什么好失去的,她原本就一无所有,何不在有能力飞翔时,看自己能飞到哪里,至少未来不会有遗憾吧!

  她突地站起身,一旁的米子芙跟宫韦婷都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我突然很想去找王叔叔,这几天,我应该都会住他那里,也会联络一些事宜,一旦确定了,我想我一定会去做一件很久很久以前我一直没有勇气做的事。”姜晓羽笑了,笑得好豁然。

  宫韦婷被她搞糊涂了。

  她看着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米于芙,“不好意思,我有事我先走了。”

  “等一等!米于芙正要说一个住在留声机里的鬼的故事呢!”宫韦婷还想叫住她,但她话还没说完,姜晓羽人已出去了。

  她实在有些担心,虽说王叔叔是晓羽父亲的友人,她是不用太担心,可是谁叫好友今天怪怪的。

  “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好了,晓羽她--”米子芙尴尬的从沙发上起身。

  “没关系的,再说,你还没吃东西呢,”宫韦婷将她拉回坐下,“其实晓羽不像她外表那样柔弱的,而且--”她刚刚的表情真的很棒,像是豁然开朗了,更像是被释放了的一种自由,对,她看来是想通了。

  “韦婷?”米子芙不解的看着她突然笑得好开心。

  “我想我确定她没事的,”她拍拍她,“对了,你快说说留声机的事。”

  看她好像不担心了,米子芙这才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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