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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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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发慌的许昱因为太无聊了,开始观察起自家主子跟小个儿,没想到,却愈看愈觉得这对俊男美女有问题! 一对互有感觉的男女朝夕相处,应该是愈爱愈浓嘛,怎么美人儿每回瞧见俊男只是脸红红,说不上几句话,而俊男呢,却是愈来愈正经,甚至恢复成过去的冷峻模样?! 俗话说旁观者清不是吗?怎么他许昱愈看却愈迷糊了? 其实呢,主子跟小个儿会下棋,而且每次一下就下好几盘,但几乎不说话,再有时候呢,两人还会一起写诗画画,同样也是无声胜有声。 最经典的一次呢,是他们投宿的一家民宅里有把古琴,小个儿借来弹,他们才知道她还有一手好琴艺,而主子虽然没说话,但那双眼却不曾离开过她身上,眼中流露的是忘了掩饰的情愫,可就在小个儿抬头看向他时,他却头也不回的转身走开了。 他想不透,这事透着诡异,所以这会儿,就在他左思右想,又看到杵在客栈后的小花园的小个儿时,他莞尔一笑,直接走过去。 走近她,才知道她正在发呆,“小个儿。” 突如其来的一声,让陷入思绪的薛邑月吓了一跳,定了定神,这才看到许昱站在她面前,她回以一个温柔的笑意。 唉,真是的,主子抢了个好位子,要不然,这种温纯善良的大美人,他也情难自禁。“你在想什么?” 她欲言又止,但还是幽幽的开口,“最近公子很少跟我说话,你发觉了吗?” “我又不是瞎子、聋子,当然发觉啦,是不是你哪儿惹了他?” “我也这么想,可公子还会陪我下棋、听我弹琴──” “嘘!”他突地打断她的话,再朝她使使眼色,她顺着他的眼神转身看过去,就见到身着圆领紫袍的司宥纶正朝他们走过来。 “别说我没帮你,多余的人先闪了!”许昱自我打趣,快步的越过主子,笑嘻嘻的走人。 司宥纶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美眸中有着再也掩饰不了的浓浓落寞。 他应该无动于衷,应该视而不见,因为他铁定会辜负小个儿的深情,但他却仍脱口而出,“怎么了?” 一句关切的话语让薛邑月的眼眶顿时一红,心也酸了起来。这半个月来,他几乎不曾再以这种关切的口吻跟她说话。 “怎么哭了?” 她低头又摇摇头,晶莹泪水却滚落眼眶。 “小个儿?你人不舒服?”见她掉泪,他顿时慌了手脚。 她哽咽,“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 他愈问她的泪水掉得愈凶,“我以为我惹你生气了,我以为我让你讨厌了,所以虽然天天见面,你却不愿跟我说话……” 司宥纶一听,深吸口气,心情更为凝重。教他如何说呢?她如此美丽温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有一个仍不愿向他启齿的伤心过往,甚至她的孤儿身份……这种种都让他不由自主的对她产生了更多的怜惜、更多的情不自禁,但这样的动念、这样的动心,定是折磨啊。 他望着泪如雨下的她,压抑住想将她拥入怀中安慰的感觉,轻声说:“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有心事。” “我可以也愿意为你分忧解劳,你可以──” “小个儿。”他的声音突然一沉,他不能再让她深陷下去,她会更痛苦! 一见他的脸色变得更为严肃,她的心一揪,益发感到不安起来。 “我们出去走走。” “……好。” 两人步出客栈,外面的大街上行人熙来攘往,两旁有古董行、绸缎行、茶坊、瓷器店、中药行,一些摊贩也沿街叫卖,情景看来好不热闹。 但薛邑月无心浏览,她知道他并非单纯带她出来走走的。 “小个儿?” 她边走边抬头看他,那张俊颜上的凝重也未曾消褪。 “你知道,这世上有很多种人,有些人相见不相识、有些人相遇了,有缘相聚却无缘相知,但有些人得老天爷眷顾,得以相遇相识相知,然而,有时候,缘起缘灭,却又半点不由人。” 他是在暗示什么? “我不知你的过去,但参与了你的现在,像个大哥一样的照顾你──” “大哥?!”她顿时停下了脚步,错愕的看着他。 他闭了闭眼,点头,“所以,我要跟你说的是,人生有许多的未知,有许多的可能,不该把心思放在无谓的事上,那是浪费生命。” 意思是把她的心思放在他身上就是无谓的事?!薛邑月脸色更加苍白。他是在暗示他的心事就是她,是她无法掩饰的倾心造成他的困扰,所以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跟她说太多话,免得她误会,让她愈爱愈深,无法自拔,成了第二个何香莲?! “我听懂公子的意思了。”心沉甸甸的,从来没这么难受过。 “嘿,主子真是偏心,出来走走也没叫我一声。”许昱突然从两人身后冒了出来,还怪声怪调的埋怨。 司宥纶没有点破,他早知他偷偷的跟在他们身后,所以这一路上自己跟小个儿说了什么,他是一字不漏的全听进去了。 “小个儿,那儿有我最爱吃的豆腐脑耶,主子讨厌吃,你陪我去。”许昱也不管她的意愿,迳自拉着她的手就往前跑。 司宥纶看着两人的身影,淡淡一笑。也好,许昱懂得转换她的心情,这小子成熟不少。 “我不想吃。”薛邑月硬被拉到摊位坐下,但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一双眸子仍盯着消失在人群中的男人背影。 “甭看了,我都看不见主子了,你看得见?”许昱将豆腐脑移到她面前,“吃吧,天涯何处无小草,主子早被订走了,你别怪他,他绝对是为你好。” 她一愣,“你怎么──” 他尴尬一笑,笨!这下自露马脚了。“哈哈哈,快吃快吃!” 她也感到困窘,便低头喝了一口豆腐脑,原本就冰冷的心,此时更是冻得发寒。 自从司宥纶将话挑明了说后,薛邑月在面对他时反而感到不自在,整个人变得更静了。 今天,他们来到一个叫青东县的地方,遇到了一群刚自私塾下课的学子,其中几人正吟着《中庸》里的一段,“或生而知之,或学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 “老天爷,那么多个‘知’,念得我头都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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