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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周顿时陷入一片凝滞,原本热闹喧哗的赌坊安静得仿佛地上掉根针都听得见。

  蓦地,旭烈汗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僵持的气氛,“怎么这么安静?”

  季云婧看他蹙着浓眉跨进赌坊大门,没有任何的迟疑,眸中全是泪水的她火冒三丈的拿起椅子就扫向桌面。桌上的赌具、骰子、筹码乒乒乓乓洒落一地,众人全看傻了眼,诚如她所言,他们多数是看着她长大的,但何曾看过她这发了疯似的狂野举动,

  一阵破坏后,傲世赌坊内一片狼借,她也没力了,但至少她的心很舒畅。

  回过身,她以为会看到旭烈汗一张气得铁青的脸孔,但她错了,迎向她的仍是一张笑容满面的俊脸。她不禁皱眉,他眼中闪烁的仿佛是一种奸计得逞的眸光……

  众人对他脸上的笑意也感到愕然,通常一间赌坊被捣毁得乱七八糟,老板气都来不及了,哪还笑得出来?

  旭烈汗好整以暇的走到她跟前,体贴的问:“累了吧?”

  闻言,季云婧的柳眉揪得更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你说什么?”

  他微微一笑再看看一片混乱的赌坊,“季姑娘,你知道自已是个很容易被看穿的人吗?套句中原的话,好像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

  她不知道,而且这句话在她听来,好你指她没脑子!

  他再接近她一步,她忍不住倒退一步;“你要干吗?”

  “我是为你好,如果我是你,一定不希望我要说的这席话进到别人的耳朵里。”

  “是吗?”她一脸质疑。

  他再欺身,而她再退一步,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已经抵到墙面了,她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旭烈汗先是皱一下眉,然后一笑。“你喝酒了?这酒人愁肠可是愁更愁哦。”

  “走开!”

  “我说完话就走。”他靠近季云婧的耳畔,近身可闻的男人体香莫名其妙的让她心儿狂跳,也引起了一股燥热感。

  “我就等着你来砸我的赌坊,我天天数着日子,算了算,你忍耐也差不多到了极限,应该会来找碴才是。”眉飞色舞的旭烈汗笑得可恶。

  她却不解,回答他问:“你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一退开身子,外头刚好进来几名衙役,旭烈汗指着她对着衙役们道:“就是她喝醉闹事砸毁了我的赌坊。”

  她脸色一白,倒抽了口气,瞪着神情已转成凝重的旭照汗,再看看被她弄得乱七八糟的赌坊,脑袋轰地一响,老天爷,她做了什么?

  季云婧被衙役扭进了县衙,这夜半升堂,县大爷莫古道和师书柯四宇都还呵欠连连困得紧,一见罪犯是四大材女之一,好言要她答应赔偿旭烈汗一切损失就算了,但她倔强,不赔就是不赔,还扬称是他先惹她的。

  “……他还算好我会被他激到去他赌坊闹事,可以想见,他是城府多深之人,如此卑鄙小人哪能继续待在这儿,他一定会危害乡里……”她气愤的话语被打断。

  “此言差矣!”旭烈汗拱手向莫古道略一颔首,再将目光移到跪在堂前的她,“姑娘将我说成洪水猛兽,实在太过夸张,是姑娘不分青红皂白毁了我苦心经营的赌坊,这过不在我身上,多名乡亲曾亲眼目睹,而今你又危言耸听……”

  “我才没有,你是煞星,是鬼见愁,被你沾到肯定倒霉!”她怒不可遏的发出咆哮。

  “砰砰砰!”肥胖的莫古道拿起惊堂木连连在桌上敲了三下,“安静安静,不得在公堂上咆哮。”

  她气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现在她可真像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儿!

  “季姑娘,你呢赔钱了事,这件案子就此了结,如何?”

  “不就是不!”她就是硬脾气。

  旭烈汗瞥了季云婧一眼,其实心里已经有点舍不得了,这些日子跟她斗,好像巳斗出点憎愫来,但美人儿见到他,眼一瞪,头一甩,理都不理他,逼用他只好一再下重药,推出一些活动吸引赌坊人们,看看她愿不愿意再陪他斗。

  那逮捕她的衙役其实是夜半巡视碰巧经过赌坊前,哪是他那么神通广大算准她何时会去砸他赌访,因而叫去逮捕她。

  但他不知道她的脾气这么倔!

  “若是不赔,先打五十大板,再拘禁大牢中三天,方能抵过。”

  见莫古道这么判,旭烈汗连忙拱手,“大人判得太重……”

  “打就打,关就关,没啥大不了的!”她才不要让那个烂人说情,她也不要欠他人情,是他逼她到此田地,现在要当好人,免了!

  他皱眉,俯身看她,“牢狱之灾尚可,这杖刑可会伤皮伤肉。”

  废话嘛!她瞪他一眼,“这不是顺了你的意?称了你的心……”

  他有那么恶劣吗?没有,顶多觉得捉弄她好玩,觉得她生气的模样甚美,才会一激再激,但可不想美人儿皮开肉绽呢!

  “大人,要打就打吧,我甘愿受刑。’李云婧阖上眼,咬着牙,趴了下去。

  旭烈汗头一口感到没辙,一向头脑灵活的他居然呆愣了。而挤在衙门外的乡亲父老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但多是不舍,一个水当当的姑娘,细皮嫩肉的,哪承受得起五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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