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岳霏 > 紫光魔恋  >


  唉,为好友赴汤蹈火恐怕就是像她这样吧!而她也只是小小A了一顿大餐而已。嘿嘿!

  朱家瑢接到电话後就坐上计程车飞快赶到车祸现场。

  周末晚上六点多的工业区十分冷清,空旷的路上远远就看见一辆前後车厢已严重变形的轿车卡在安全岛边,另一辆B字头轿车则停在距此几公尺处,只有车头稍微凹进一块、车盖略凸起,与变形的轿车呈现歪斜的L字形。从满地的玻璃碎片,想像得出刚才是遭受多么大的撞击,而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以白布盖着,看来这是一场死亡车祸。

  朱家瑢带着敬意朝尸体遥拜了一下。她要采访新闻前总会这么做,这是带她入行的师父教的,据说——拜过的枉死冤灵较不会干扰采访工作,虽然她不信邪,但入境总要随俗,既然他们把这项不成文的规定当作程序来做,她也就照章行事。

  当她拿出笔记本准备走向正在仲裁的警察时,老远就听到争辩声,似乎在争论谁是谁非;待她一走近,才发现争论的人群里有她认识的面孔,是沈玥橙的哥哥!

  难道他是肇事者?她不自觉皱紧了眉头走近那群人。

  “这人根本胡说!我才没有撞他,是他跟我擦撞之後自己撞上安全岛!”看来像是车主的人嚼着槟榔比手划脚地气愤大叫。

  “对呀!我们坐在车上看得一清二楚!”车主身後一个额头受了伤的男人叫嚣箸,其他几个人也同样大声斥喝着,一起帮朋友出气。

  “你们以为死无对证就可以胡说八道来推卸责任吗?”沈玥橙的哥哥在此时不疾不徐地开口,态度十分镇定。

  原来他是受害者,朱家瑢的眉心放开,但神情变得担心。

  “干!根本是你‘黑白说’!你再乱说就给我小心点!”嚼槟榔的车主忿忿朝地上用力吐了一口红色汁液。

  他的朋友也同时鼓噪起来。警察见状忙出来维持秩序。

  “各位安静!既然另一方车主已经死亡,而这位先生又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所以现在要请你们全部跟我一起回警局做笔录,警察现在正在勘验现场状况,报告一出来就会知道谁对谁错,你们在这里争吵也没有用!”警察和现场的同事交代完後,便带着一票人坐上警车。

  “警察先生,我自己开车,随後就到。”沈玥橙的哥哥告知警察。

  警察朝他微微点头一笑,在面对这些流氓之时还能坚持正义,这个男人实在令人佩服!

  他是目击证人不是受害者?朱家瑢心头颇讶异。当她发现他正朝向停在不远处的黑色进口轿车前进时,她想要叫住他,却发现自己根本忘了他的名字。

  “喂!”

  男人仍一迳往前直走。

  “流鼻血的男人!”她只好换叫另一种称呼。

  男人前进的脚步突踟蹰一下,终于转过身看向周围。

  “哈罗!”朱家瑢站定他面前後随即绽开一抹笑脸。今天她确定自己的衣服胸前没开扣子,而一看到他的脸仍让她忍俊不禁。

  “是你。”他马上认出了她,脸上略显尴尬。“拜托!我有名有姓,别提醒我那天的糗事。”

  “对不起,我忘了你的名字。”她坦承。

  男人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

  “我叫沈玥紫!”他从她手上抢过笔记本,迅速翻开空白页,刷刷就写上了他的名字,然後再递还给她。“这样总记得了吧?”

  朱家瑢拿回笔记本後瞧着——沈玥紫,原来他们兄弟只差一字。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出刚才见到她时的疑惑。

  朱家瑢扬着手上的记者证当作回答。

  “原来你是记者。”他恍然大悟。“你是来采访车祸现场吗?”

  “聪明!答对了!”她笑看着他。“而我现在是想跟你一起去警局,方便吗?”

  “一起走吧。”他也毫不犹豫就招手让她上车。

  “等我一分钟!”朱家瑢速度很快地将现场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後就转身跳上车。“可以走了。”

  “这样就行了?”他讶异问。

  “不然咧?人都死了,车子拍照只是做纪录存档,不一定可以登上报。”她淡然说着。

  “你似乎很习惯这种场面?”男人看了她一眼後随口问道,然後发动车子驶向警局。

  “谁会习惯见到死亡?很多事是因为无可奈何,我做这份工作就必须面对!”朱家瑢不想再谈习惯,遂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变成目击证人?”

  “我来这附近谈事情,谈完後回到车上,想抽根菸再离开,没想到菸才刚点着,就亲眼看见整桩车祸发生的过程。”沈玥紫敛起眉头:“原本这不干我的事,但是当我发现车主当场被夹死在车里,而肇事者却将责任推得一乾二净时,我就决定出来指证。”

  “你不担心那群流氓找你报复吗?”朱家瑢担心地问。虽佩服他的勇气,但同时却也不免忧心,台湾在保护证人这方面做得很糟。

  沈玥紫睨了她一眼。

  “那天你救我弟的时候,不也没担心这些?”他反问。

  “那不一样!”她摇摇头。“我不过是教训几个高中坏学生,他们的杀伤力绝不比刚才那些流氓来得强!万一他们找黑道兄弟来对付你,那就真的麻烦了。”

  “选择正义总比愧对良心来得好!”他挑眉一笑。“面对黑暗不也是人生要学习的课题之一?”

  朱家瑢闻言十分动容,心中的震撼相当强烈。对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见义勇为已经是件难事,但要面对後续接踵而来的麻烦,却能适然置之,这种豁达开朗的态度,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他令她不禁肃然起敬。

  “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记得找我。”朱家瑢诚心诚意地递上名片。

  他笑了一笑接过名片。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神神秘秘地对凑近耳朵的朱家瑢小声低语:“月底我就回美国了。”

  “回美国?”她楞住,不太懂他的意思。

  “我是美国公民,来台湾办完事後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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