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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你这是干什么?”龙紫渊被他的举措弄得心惊胆跳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连忙冲着他的背影喝道。

  “辞官。”居夙升脚步一顿,头却不回,只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你……的志气就这么点大吗?”既傻眼又愤怒。

  原本还对居夙升的感情抱持着看好戏的态度,谁知情势竟急转直下,明明是个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男人,如今却为了一个女人想要辞官。

  “微臣哪有什么志气,微臣只想守着心爱的女人过日子。”

  这番情真意切的话,惹得龙紫渊再次一窒。

  什么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这像是一个大男人该说的话吗?

  “没出息。”龙紫渊冷冷阵道。

  居夙升依然满不在乎,继续前行。

  紧抿的薄唇动了动,龙紫渊正打算开口留人,却被长孙承音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望着兄弟离去时留下的那抹萧索,长孙承音的心也像被人揪着一般难受,可他理智犹在,开口打断了龙紫渊那份想要纠缠不休的心思。

  “皇上,你现在就算说破了嘴也没用。”

  兄弟是什么个性,他自然清楚。

  在这个风火眼儿上,除非皇上是打算将人给打入天牢幽禁起来,否则无论他怎么说,居夙升都会毫不在乎的离去。

  “难不成朕就要眼睁睁瞧着他这颓废的样子,让他没出息地去守着个女人?”

  没好气地碎道,其实众人皆知他的心情也不好过。

  终归是自己的爱卿,就算平素偶尔也会被气得咬牙切齿,可大多数时候,这几个人赴汤蹈火地替他解决了不少麻烦事儿。

  如今落得如此难以挽回的局面,要说龙紫渊心中无愧,倒也冤枉他了。

  “皇上与其想法子留住他,还不如想法子救回姬君吟。”

  只要保住姬君吟,便能留住居夙升的雄心万丈,否则万念俱灰之人,就是与他谈情论理,也是无用。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龙紫渊蓦地拂去了心头的不悦与感伤,当着长孙承音和柴折霞的面,招未了宫中的大总管李公公,要他不计一切代价,一定要找着能为姬君吟解毒之物。

  唉,头疼啊!

  离魅之毒当真难解,如今只能希望市井山林之间,真的能有什么不出世的神医,好将姬君吟的命给救回来。

  唉,想想这皇上还真的不好当呢!

  目光幽幽地望着眼前那座精致无比的绣架,眸光中带着浓浓的珍惜。

  这座绣架细致而实用,就如同最近这一阵子他给她的感觉一般踏实。

  从没想过,像他这样的男人,竟会有如此细心的一面,因为她想开绣坊,便知道她爱绣,所以特地让人寻了这座新颖精致的绣架给她。

  绣架是用上好的楠木打造,高度适中,楠木上还有她打小便爱的挑花浮刻其上,一瞧便知道用了不少的心思。

  挣扎地下了床,挥身虚软的她,步履瞒姗地走到了绣架旁时,己经气喘吁吁,撑不住地跌坐在绣架前那只同样细致的小墩子上。

  抬眼望着睡榻和绣架之问那短短的矩离,姬君吟忍不住闭了闭眼。

  虽然伺候她的朱雪不说,福儿和禄儿也不说,但自己的身子,她又怎会不情楚。

  居夙升日日为她守夜,总在她情醒后第一记轻咳时,冲进房内,仔细小心地扶她坐起,然后帮着她进药、进食。

  可偏着吃进肚子的药愈多,她的身休愈虚软,镇日昏昏沉沉的,连想要拒绝他的好意都没力气,她的心里头便情楚自己不是寻常的生了病。

  她这是中毒了吧!

  虽然她相信以居夙升那谨慎的性子,必定严令府中之人不准议论关于她的事儿。

  可偶然间福儿和禄儿的窃窃低语,曾经在她昏昏沉沉之际,飘进了她的耳里、钻进了她的心里。

  对于身休究竟为何会夹然变成这样,她没多问,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时她甚至自欺欺人的相信终归会没事,可是随着那些逗她开心的东西流水似的送了进来,随着他的益发休贴和小心翼翼,她再也无法自欺下去。

  她不想再这么挥挥噩噩地括着,然后莫名其妙就被黑白无常带走,有些话她想对他说情楚。

  脑中的思绪切切,连房门被人俏声往内推开都没察觉,直到一阵风随着敞开的门吹了进来,姬君吟这才缓缓转头瞧向来人,便见端着药的朱雪。

  “丫头!”像是往昔还在姬家一样,姬君吟笑意吟吟地轻唤一声,然后语气轻浅地问道:“我还能再括多久?”

  完全没有料到小姐会突然这么问,朱雪吓得手一松,手中的药盅落地碎裂,一时之问屋子里弥漫着浓浓的苦药味。

  朱雪瞧瞧地上那摊既浓且黑的药汁,再瞧瞧姬君吟膛上那抹心知肚明的神情,心想许是瞒不住了,可她仍是勉力扯出一抹笑,说道:“小姐,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呢?你不过是生了病,多吃几帖药就会好了。”

  强自镇定地说出慰藉之词,不过若是换成她,也不会相信。

  “我这身子是中毒了吧!”不理会她脸上的忽青忽白,也不想再兜着圈子说话,姬君吟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几乎己经肯定的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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