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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然知道,如果毒脓血不挤出来,他是不会好的。”她正要抬手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你既然知道那是毒血,为什么还要拿毒药材害他?”他刚刚听老爹说她交代大刚拿了一堆毒药材给那士兵用。

  “你搞错了,这只是我医治他的一种方式。”她笑着回答。

  “你不要瞎搞了好吗?”他压根不相信她会医术,“还有,触碰这些毒脓血后会有什么后果,你有没有想过?”

  “什么?毒……那我碰了会不会怎么样?”大刚紧张极了。

  朱小乔笑着摇摇头,“没事,我和大刚在动手前用这种药水擦过手,可以百毒不侵,不会有事的。”

  “药水?”范陀罗不解,“它不是这里的东西。”

  “这药水我向来随身携带。”朱小乔转向大刚,“大人来了,我可以跟他一道回府,你先回去吧。”

  “是的,夫人。”

  大刚离开后,范陀罗还是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朱小乔,像是在探究什么。

  “相公……你干嘛一直这样看我?”她被他看得脸颊泛红。

  “你知不知道我问过多少大夫,他们全说这脓包极其异常,绝不能动,你……你怎么可以擅自作主?”现在他才领教到这女人的不寻常,少有姑娘家不害怕这种长相怪异、恶心的脓包,她非但不怕,还亲手摸它。

  “他们终究没医好他,何不试试我的办法?”朱小乔不喜欢他这种质疑的口气,好像她这么做会害死人。“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那就算了,这位士兵如果出了事,我抵命,好不好?”她迅速绕过他,打算自行回府。

  “你刚刚说什么?抵命?!”范陀罗瞇起眸,“你以为随便一句话,就可以拿旁人的命来开玩笑?”

  “范陀罗,你不喜欢我不要紧,但能不能相信我一次?说好的,要在外人面前表现恩爱,可是你呢?完全没有,只会数落我。”被逼急的朱小乔已忘了这里头还有其他人,伤心之余,她冲口而出。

  “你……”范陀罗深吸口气,再环顾四周,只要听见的人都朝他们投射怪异的目光,这时他的脸色渐渐泛青。

  朱小乔冷静下来之后,当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双手按在胸口上,惊骇的瞪着他。

  然后,她往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在他发作之前,转身就逃。

  “你给我站住!”

  范陀罗的嗓音在朱小乔身后响起,她非但不敢停下,反而加快了脚步。

  3

  “啊!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朱小乔才刚跑出军医房,纤腰就被范陀罗握住,紧扣在他身旁,他还加快脚步直往回走。

  “既然你要负责,就留下来看着他。”他沉怒地说,在那名士兵的床畔将她放下。

  朱小乔本来就有意待下来观察,于是立即点头,“就算你要我住下,我也愿意。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如果他真有个万一,就随便你处置。”

  “你的脾气为什么这么拗?”她一句话总是不肯好好说,非得搀一些辣、一些咸,把简单的事蓄意弄复杂。

  “我的脾气一点都不拗,是你心里对我有疙瘩。”她不悦地说,又转向其他伤患,为他们做简单的换药工作。

  范陀罗没再阻止她,索性就任她去,因为这些事情不会伤及他们的性命。只是,他开始好奇她为何会知道包扎与医治的方法?

  “大人,四队的林祥出了些事。”这时有人进来禀报。

  “好,我过去看一下。”他不放心地回头望了朱小乔一眼,见她正专心的为伤患擦拭伤口,他也不再多语地离开。

  听见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朱小乔委屈地扁起嘴,告诉自己她不要寄人篱下,她可以找事做,才不要让他嫌恶她呢。

  接下来的时间,她非常尽心的照顾士兵,大家一开始知道她的身分时都不敢说太多话,就怕得罪了高高在上的左将夫人,但久而久之,见她压根不怕他们身上久未沐浴的污秽以及臭味,还不遗余力的照料他们、安慰他们,甚至还肯听他们抱怨、说话,他们愈来愈喜欢她了。

  慢慢地,夜深了,有位在军医房扫地的大婶上前说道:“夫人,你要不要回府?我请人驾马车过来。”

  “不了,我就睡在这里,许义刚刚一会儿发热一会儿发寒,我不能走开。”朱小乔一边为许义拭汗,一边煎药。

  大婶摇摇头,只好退下。

  直到药煎好了,朱小乔喂许义喝下药汤,确信他的体温渐趋平稳,这才累得趴在一旁木桌上休息,但或许是真的累了,不知不觉就沉沉睡去。

  约莫三更时分,范陀罗走了进来,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儿,当他看见朱小乔趴在木桌上打盹时,不禁松了口气,正打算走向她,一位伤势较轻的患者抓住他的衣角,对他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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