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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银辙好笑地斜睨这两个笨蛋一眼,将一叠银票收进衣内。

  听他们清高的口气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居然还对这些银票嫌东嫌西的,显然他们平常日子过得太舒适了,没偿过生活的贫苦面。

  夕阳慢慢西下,西边天际只留最后一抹霞光……

  “银大哥,等会儿我变身后,你得替我把玉簪和荷包收好喔!”翩翩郑重地嘱咐。

  原来翩翩只要一化身为喜鹊,除了身上似绢非帛的粉紫衣衫和小蛮靴会跟着变化外,其余的饰品、用品全会掉在地上,所以,从前翩翩的身上并无佩戴任何东西就是为了这缘故。

  “好,你放心。”

  “师嫂,你快变身了啊?”斐骐睁大眼睛。

  翩翩稍显得意地点点头。这特殊的本事也只有她银翩翩(她顺理成章地又冠了夫姓)一个人办得到的,其余的凡夫俗子甭想!

  终于,太阳完全下山,在天际留连的那抹橙光也慢慢熄去,为夜拉起墨黑的序曲。

  倏然,一道紫光从翩翩身上发出,由柔和趋向强烈。

  斐骐瞪直了眼睛,眼睁睁看翩翩从一个人缓缓缩小成喜鹊,接着,紫光便像来时一样突然地消失了。

  “师……师兄,她……真的变成……喜鹊了……”斐骐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仍然被吓得不轻。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她晚上会变成喜鹊的,太阳一出来才会变回人形,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银辙在马匹徐缓的速度下,捡起掉在马颈上的翠玉簪子和小荷包塞在衣襟内,另外又拿出一条备用的衣带,将一端捆在腰上,另一端让啾啾叫个不停的喜鹊咬住。

  “去练飞吧!”他摸摸小喜鹊的翅膀,低声命令道。

  然后,小喜鹊就衔着衣带一端,不甘不愿地展翅飞在后头。

  斐骐好不容易稍稍镇定心神,又见小喜鹊衔着衣带歪歪斜斜地飞在后头,不禁问题:“大师兄,为什么让师嫂那么辛苦在后面猛飞,而不让‘它’休息呢?这样好危险喔!”大师兄真是狠心!

  “就是因为‘它”飞行技巧太差,老是出意外,所以才要‘它’每晚练飞一个时辰,督促‘它’进步快一点。”他俨然一副“用心良苦”的模样。

  斐骐卟哧一声笑出来。

  “有用吗?”他第一次听过有人用这种方式训练小鸟飞行的,今天他总算开了眼界。

  银辙苦恼地摇摇头。“进步不大,‘它’老是飞一飞就莫名其妙地掉下来,不然就是飞得太高卡在树上。‘它’每一次练飞,没有一次是不发生意外的,常跌撞得浑身伤痕累累。”

  银辙既感慨又心疼地摇头。这么简单安全的练飞‘它’都练了个把月了,怎么至今一点进步都没有。

  斐骐好笑地扬高眉。“或许‘它’没有飞行的天赋吧!并不是每一只小鸟都能飞得又高又远,搞不好也有几只是摔死的。”

  他竭尽所能找个有力的说法来安慰大师兄。真可怜!瞧师兄为了师嫂那奇烂无比的飞行技术烦恼成这个样子,他就有一股想要捧腹大笑的欲望;谁叫以前大师兄对姑娘家总是漫不经心、爱理不理的,偏偏那些姑娘家像是见了蜜一样总爱纠缠在大师兄身边,造成他厌恶排斥姑娘的性格,没想到今天他竟然“栽”在一只蹩脚的喜鹊身上,真是大快人心!

  “会不会是我太心软了?”银辙又皱着眉头道:“或许应该增加‘它’练习的时间。斐骐,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银辙觉得翩翩绝对不是做喜鹊的料子!如果‘它’在正常的喜鹊家庭中,喜鹊爸爸看到如此“不成材”的女儿,肯定会活活捏死‘它’,省得笑掉其他鸟类的大牙,‘它’简直是鸟中“败类”嘛!

  “哇!大师兄,你这招会不会太狠了一点?‘它’不是每天要练习一个时辰吗?够多了!”斐骐秉持公正的态度,发出正义之声。

  要一个普通人连续跑上一个时辰都很困难了,更遑论一只傻到飞不好的喜鹊。

  斐骐回头看一眼‘它’,随即瞪大双眼。

  “师兄——”

  “你别替‘它’求情,‘它’有哪一天是全程练完一个时辰的?”银辙板起脸来,俊脸犹带一丝懊恼。“每次‘它’只要一受伤,就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乱乱叫,然后就得逞地在我怀中睡大觉,完全不把练飞的重要性看在眼中,真是可恶!”银辙对着斐骐猛吐苦水,觉得‘它’简直欺人太甚了!

  斐骐着急地又回头看一眼。“可是,师兄——”

  “别可是了!”他露出一副没有转圜余地坚定神情。“这次我们绝对不可以同情‘它’,否则‘它’永远没有进步的机会。”银辙说得斩钉截铁,颇有一股“大丈夫当如是也”的神态。

  斐骐被他坚决果断的气势所折服。“好吧!既然小师嫂又掉下去了,我们就别同情‘它’,更别说是去捡起‘它’了!”

  “什么?!”

  银辙猛然拉住马缰,“毛毛”嘶呜一声停下马蹄。

  “你说什么?”

  斐骐跟着停下马,目光炯炯地笑道:“我说师嫂又不慎掉下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呢!”

  银辙气急败坏地大喊一声,整个人快气疯了。这笨小子在搞什么名堂啊?

  “我是要说呀!”斐骐的表情纠结成百分之百的无辜。“可是你一直不准我说话啊!咦!大师兄,你要做什么?该不会是去‘同情’那只掉下来的笨喜鹊吧?”

  虽然天色黑漆漆的,但藉着些许的月光,像他们这样功力的人还是可以清楚看见对方的动作。

  而斐骐看到的正是银辙在回马,一副心急如焚的紧张模样。

  “你给我闭嘴!小心我回来找你算帐。”银辙咬牙切齿地嘶吼一声,接着,胯下骏马便扬蹄奔去。

  他完全忘了他刚才那番严厉慎重的声明,一心只想赶快“捡”回翩翩,希望‘它’别摔得太严重。

  半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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