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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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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可是气归气,在考虑一天之后,我毅然决定接受,我要向大家证明,第二顺位绝对不比第一顺位差,我要为我妈争一口气。” 说完,他长长的吁叹了一声,沉重的过去不可能遗忘,但说出来让他轻松许多。 而她听着听着,突然懂了。 汐止老家后院里的那个墓碑——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劲言,那时的你可真是破釜沈舟啊。” 呵,她了解他! 这五年来,他一直不敢奢望有人了解这段心路历程,没想到仅是外人的她居然能够体会。 “我对生意一窍不通,何况是管理那么大的一间跨国企业,可是大部分的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等着落井下石看笑话,我的‘堂叔’沈仲雄便是其中之一。” “难怪你没把他当亲人看待。”她想起沈仲雄的作为,忍不住提醒他:“劲言,姜是老的辣,你可要小心。” “当然,没有十成把握,我不会贸然行动。”他一直按兵不动,就是因为十成当中尚欠一成。 尽管他答得笃定,她仍感到忧心;而她的关怀,给了他许久不曾感受到的温情。 “王泠,既然刘邦明走了,回扬声的事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没想到她一口回…… “决定投入房仲业的那一天,我就对自己发誓非拼出一番成就不可,而现在我不过才刚起步而已。” “你的野心一定要这么大吗?” “不是野心,是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 他懂。 原来王泠和他,根本就是同类型的人呵。 “要是,全力以赴仍办不到呢?” 自从他进入扬声,便无时无刻不以“全力以赴”自我砥砺,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总是处在戒慎恐惧当中。 他想知道,她会不会也有着同样的戒慎恐惧? 对于这个有深度的问题,她认真思考了好久。最后,她说:“那只好认了。” “认了?”他讶然失笑。“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有尽力就好了咩。” 回程,他载她。 “喂,你有多久没碰机车了?”看到他的动作有点生疏,她不禁担心。 “不久,五年而已。” “五年?”她想跳车,但又怕摔死。“我看还是我骑好了。” “想都别想。”他加快速度。“怕的话就抱紧一点。” 性命比矜持重要,她紧抱他的腰,害怕的闭上眼睛,但随即又睁开,用力的拍着他肩膀。 “喂,要是我死了,你要负责帮我小弟还卡债,如果他去坐牢我爸妈会伤心的,还有我大弟的生活费要按月汇不能断,我爸妈希望他能读到博士甚至出国留学,还有我爸妈……” 他转过脸,大笑着说:“你放心,一切有我!” 她看着他那若隐若现的酒窝,突然间安心了,她在逐渐的加速中闭上双眼,车子一阵颠簸,将她的身体往前震,整个人贴住了他。 一切有我! 她放下重担,将自己全然交给他,虽然只有十分钟,但她告诉自己不能贪心,对于不属于她的人,短暂拥有已是奢侈。 她知足,他可不。 他故意绕道而行,在车少的路上重温掌控速度的快感,也拉长与她贴近的时间。 今晚,他意外回到了过去,棒球、机车、夜市,还有他绝口不提的往事。 他发现,话说从头并没有想象中的难堪,而这些曾经伴他成长、却与目前的身分地位不相配的东西,竟也为他带来了莫大的乐趣。 他知道今晚的体会,将会改变他往后的生活。 而他期待着新生活的展开。 下星期要召开股东大会,审议本年度的利润分配,沈劲言与幕僚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准备工作告一段落,正要离去的会计副理陈茂盛稍一迟疑之后拘谨的问:“沈总,听说你要组棒球队?” “有兴趣吗?”他笑着问。 “当然有,我高中是棒球校队,上大学也打过一阵,但工作以后就没碰了。” “哦?你是哪个高中的?” “逢吉高中,棒球队很强的。” “逢吉?”他猛拍一下大腿,说:“逢吉和青汐一直是死对头,陈副理,搞不好我们曾经交过手。” “你是青汐的?哈,怎么这么巧!你记不记得第四届北高杯,我们两队一直延长到十二局上才分出胜负?” 他费了一点时间才回忆起来。“没错,结果青汐以一分饮恨,只得到亚军,我还记得那个击出一分安打的人……” “那个人就是我啦,哈哈哈!” 共同的兴趣与经历,让两个年纪相仿的大男人跨越职级的鸿沟,兴高采烈的谈论起来。 在这之前,为了树立管理者的威信,他总是随时随地摆出一张扑克脸,并且刻意与员工保持距离,像今天这样开怀畅谈的情形是绝无仅有的。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新进会计佐理员突然怯生生的问:“总经理,我们女生不打棒球,那可不可以组个瑜珈或是有氧舞蹈之类的?” “没问题,等一下我请人事做个意见调查,规画一些社团让大家参加。” “真的?”她雀跃极了。 “当然,经费就由员工福利项下支应。” “哇!总经理好康大放送,我得赶快去大肆宣传,他们一定乐坏了。”她迫不及待的告退。 之后他听到她在门外对陈茂盛说:“副理,我看他一点都不可怕嘛,怎么你们都说他是一只大暴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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