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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杨皓曾说孤儿的题材过于枯燥无味,还说故事写好后要帮她看看,以免坏了“清纯小百合”的名号。现在故事写好了,她有信心可以再次造成轰动,为她再得一个年度风云奖,但她决定不发表这个故事,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像她一样的懂得他,她想要独占他的故事,她想要独占他!

  黑夜过去,天色将晓,旭日的红光乍现,初而羞怯,再而奋勇地穿透晦暗展现光华。

  哈!她总算见证了陈明明所说的“蛹的蜕变、宇宙的重生”。

  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奔入房间,写了张字条夹进稿子的最后一页,然后小心翼翼地放进牛皮纸袋里,封了口。

  这样的努力,应该够了吧?

  下课,祁北在校园里找寻杨皓的身影,她必须跟他说清楚。

  他与她本是永无交集的并行线,是她偏把线给扯歪,硬要凑合成圆,她负了他,也差点误了自己。她为他的神魂颠倒、为他的相思情愁,如今想来只觉幼稚肤浅。

  但幼稚肤浅的是她,他何错之有?她不希望他受伤。

  咦?那不就是他吗?活动中心转角有个人影像他,过去看看。

  祁北急起直追,追了几步却连忙停住,躲到柱子后面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杨皓,正与一个女生拥吻。看不清那个女生是谁,但显然双方都十分陶醉,以至于这个吻持续了五分钟,他们才不情愿的分开。这时,她看到了那个女生的脸……

  天啊!是徐听柔,那个人如其名的前任学会会长,中文系的系花。

  杨皓和她?怎么会?祁北震惊的想。

  可是怎么不会,他们是如此的天造地设,她该为杨皓感到高兴才对。她竟愚昧到以为他会因她而受伤。

  她听到杨皓低头对徐听柔悄声说:

  “你等我。”

  徐听柔点点头,向他挥手道别,眼神无限依恋。

  好熟悉的画面,在哪儿见过?

  祁北犹豫着到底要不要现身,她和杨皓之间就算曾有什么,也都已烟消云散了吧?

  “哗,杨皓,你好神喔!”祁北吓了一跳,他周围突然蹦出四个男生,她认出他们是杨皓的死党。

  “那还用说!看得够清楚了吧?”杨皓一副志得意满。

  “清楚得很,舌吻耶。喂,透露一下跟系花打啵的滋味如何?”又是一阵哗然。

  “没什么感觉,不够辣。”他耸耸肩说。

  “系花都不够辣,那才女岂不更淡?”

  “那可不!光看她过的生活就知道,上课、家教、打工,简直乏味到极点。”

  “难怪你要把她甩了。”

  “你们不知道,她看我的眼神有多么痴迷,她还说要写一个孤儿的故事,要我帮她修改。”

  “修改?就凭你--国文低空飞过的杨皓?”

  “别小看我,要是我没甩掉她,她的小说就会冠上我的名字,我是技术指导嘛。”

  “瞧你神气的,你也不过靠那张face骗人,有什么了不起!”

  “少废话,拿来!”杨皓伸出手。

  “什么?”

  “每个人两千,总共八千,当初说好的。”

  “当初我们打的赌是,徐听柔和祁北,一个系花一个才女,要两个都把到手,而且眼见为凭才算数,今天我们只看到你吻系花,才女那边都是听你在说,我们又没亲眼看到,谁晓得你是不是掰的!”

  “你们的意思是我把不到清纯小百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告诉过你们,我和她的第一次约会就吻她了,就在淡水的渔人码头啊,她被我吻得如痴如醉的……”

  “好啦好啦!看你说得跟真的一样,谅你不敢骗我们。”

  “那就拿来,八千,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他又伸出手。

  “给就给嘛!”四个人不情愿的掏口袋。

  祁北看着这更令人震惊的一幕,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她的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杨皓说的清纯小百合是她、才女是她、要写孤儿故事的也是她,可是她并没有要他帮忙修改、没有跟他去淡水渔人码头约会、更没有被他吻得如痴如醉。

  他说谎!

  他利用她当赌具,又利用她骗赌金,这个杨皓着实可恶又可恨,亏她为他魂不守舍,险些撞车,为他差点错过韦子孝。

  这种人,绝不可轻饶!

  打定主意,祁北深吸一口气,从藏身的柱子后头走出,脸上挂着偶遇的惊喜,她开心的打着招呼:

  “嗨,杨皓,好久不见!”

  “祁北,是……你!”他正数着钞票的手停住不动。

  “哇!好多钱,是要请客吗?上回我们一起吃饭,你的皮夹掉了,是我付的帐,你说改天要回请的,你没忘吧?”她没说谎,那回确实是她付的钱。

  “没……”

  “还有,我的小说写好了,为了写这个故事,我都没时间跟你去渔人码头,真是不好意思。”

  “我没……”她满意的看到他窘然失色,但这还不够。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和徐听柔还有约呢,你知道她这个人外柔内可不柔,脾气火爆得很,我可不敢迟到。”

  “你、她……”

  “拜了,杨皓,早点回家吧,夜路走多会碰到鬼的喔!”

  她转头就走,留下惊惶无措的他,和那四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死党。

  扳回了一城,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这个结果是她始料未及的。

  闷闷的进了家门,看到祁爸戴着老花眼镜坐在他的位子上练着书法。她不作声,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心底涌起一股悲哀--悲她的识人不清、哀她的自作多情。

  她把头靠在祁爸的大腿上,眼泪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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