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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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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我在这里等你算了,我可不想中午再来回 飞一趟,这见鬼的天气,上帝都会疯狂。”驾驶员还在抱怨。 “随便你,反正农庄很大,你随便找个房间休息吧!”智威草草交代。他门也没进,就直接奔向马厩,然后蹬着马往小木屋冲去。不知倩容怎么了?房子他钉过修过,应能挡住豪雨,只是那闪电打雷的景象,若在山上遇到,连男人都会吓破胆,更何况她一个文弱女子呢?他应该事先防到天气变化的,可惜他最近心思全散乱掉了,左一件事,右一件事,细节很容易就会被忽略。昨天的会议他非去不可,合并案是由他一手策画包办的,进入最后的阶段,每一个关节都足以影响全局。讨论进行到黄昏,天色突然转黑,由大楼玻璃窗往外看,一条条骇人的闪电,由群山扫来;他立刻想到倩容,椅子坐不住,会议自然也匆忙解散。 接着几个小时,智威不停地打电话,但没有人肯在这种天候下飞行。他心烦极了,整个俞家都感染到他的沮丧。 “为什么要急着回 农庄?难不成那里藏着一个美女?”信威开玩笑说。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吗?”智威心虚地辩着,“我只是担心那些马,尤其‘琥珀’的脚有些扭伤,怕它又闹风湿痛。” “你不是有请专人照顾?”玫凤问。 “他们度假去了,所以都靠我一个人。”智威回 答。 “在这个节 骨眼,你竟然放人去度假?”信威一脸的不解。 “无论如何,你今晚得待在家里。”德威看着窗外的狂风暴雨,说:“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这还能争吗?” “你大哥说的没错。”玫凤赞同的说。 这些话,硬压住他内心的焦虑。一夜踱步﹑祈祷﹑诅咒,总算盼到雨停。晨曦初透,他已在飞机场抓人出差,而且还下了要学开飞机的决心。他恨不得有一双翅膀,能立刻飞到倩容的身边。快马加鞭,泥泞溅他一身。走出森林,由这一头看去,小木屋似乎无恙,没有被风雨刮走,只是湿答答的,显得粗陋不堪。也好,昨夜的天雷地动,一定够吓她了。他不相信她还能维持一贯的优雅冷静,去编她的花花草草,她会匍匐在地,求他谅解,而且发誓再也不敢诱惑及欺骗别的男人了! 智威掩去满脸的急迫,换上给她看的冷酷表情,结果门一开,他自己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满地的泥水,一面墙穿裂洞开,还有一滩黑血,沿洒到已不成形的棉被上。他的心像被狠狠揪住,魂飞魄也散。他疯狂地在屋内乱转,狂叫着:“艾薇!倩容!你在哪里?” 他从墙洞跳出来,外面有更多血,几棵细树矮丛被折断压扁,彷佛有谁在此猛烈地搏斗过。他的倩容呢? “倩容!倩容!”他朝每个方向叫喊着。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恐惧,什么叫害怕,他不能接受她发生任何意外,绝不!绝不!他的紫色星辰是属于他的,没有人可以夺走,没有人!如果他失去她……若失去她,他会拿长弓把整个天幕射下来,再也不准有任何星星闪烁! “倩容!”他叫哑了声,喉咙刺痛。突然,他看到一片撕破的淡紫布挂在树枝上,他像见到鬼般跑过去,林木荫荫,他的倩容呢?他赤手拨开断木,彷佛不伤不痛的开山机,快速前进,两眼被忧急焚得火红。蓦地,淡紫身影在几棵巨木后移动,很慢很慢,但至少两只脚都能动。智威被钉在原地,嘴张得大大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她跨过一条横木,看见他,一会的恍惚后,缓缓说:“我……没有逃,我设法……要走回 去。” 他的心如万箭穿着,痛到他眼眶酸楚,泪凝在脸上。 “哦!倩容!”他冲过去紧紧抱住她说:“你吓死我了!我的命起码去了半条,细胞也死了百分之九 十了!” 她还在茫然的状态中,任由他抱着,只说:“我非逃不可,有两只山猫打架,牠们想吃我……” “我知道。”他忍着心痛说:“该死的山猫!” “我没有事……”她想站直身体。 “还说你没事,看你这样子……”他说不下去了,一把抱起她,往马匹走去。 她设法平衡,设法解开纠结的发,说:“我自己可以走回小木屋。” “我们不回 小木屋。”他断然地说:“我们回农庄,你必须换下这身湿衣服,泡个热水澡,喝一大碗热汤,否则你没被山猫吃掉,也会冻死。” 他将她轻放在马背上。她又迷迷糊糊地说:“我是你的囚犯,不该骑马,我用走的就好……” “不要刺激我!”他由她背后上马,一脸铁青的说:“我已经想杀死自己一千遍﹑一万遍了!” 阳光露了脸,在云气尚浓的天穹投射着魔幻般的金光,也在布满水珠的林间熠熠闪烁。马细步走着,倩容彷佛坐在水流湲湲的船上。昨夜有如一场噩梦,在生死关头走一遭。当她放弃时,却是逢生,黑暗中随意栖身的树,巨大无比,密密的叶伞,形成一个保护她的顶篷。是智威的声音引她走出林子,见了他恍如隔世,又忍不住喜极而泣,但她仍记得自己的尊严,她不愿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轻视。她试着不碰他的身体,但他却紧圈着她。温厚结实的胸膛贴着她的背,热能一波波传来,也暖和了她冰冷的肌肤,脸有了血气,感觉也逐渐敏锐,知道他有意的靠近,还有他吐在发上的气息……终于到了农庄,她也彷佛由北极到了赤道。 “你好像在发烧。”他抱她下马时说。直接到浴室,他快动作地要脱去她的湿衣服。 “我自己会弄。”倩容红着脸阻止他。 “你保证不会昏倒吗?”他很严肃地问。 “不会,我精神好多了。”她赶忙说。他出去后,她洗了一个舒爽的泡泡澡,脏了四天的身体,需要来个彻底的大清理。 因为太专注而忘了时间,当智威直闯进来时,他只在腰部围了一条毛巾,露出健壮的胸瞠和毛绒绒的大腿;倩容羞得钻进水里,还呛了好几下。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们彼此还看过更暴露的呢!”他邪邪地说,似乎又恢复从前的风趣顽皮。 “拜托你出去,我要起来了。”她的脸红透了。 “你是该起来了。”他并没有刁难地离去。 穿好衣服,走到相连的房间,他已经衣着整齐,拿着吹风机在等她了。 “坐下。”他指着椅子说。 “你要帮我吹头发?”她吃惊地问。 “坐好,废话少说。”他简短地说。 第一次由男人为她吹头发,又是智威,那感觉好特别。智威不小心望见镜中的自己,他居然会干这种服侍女人的事,传出去不笑掉众人的大牙才怪!可是他仍一绺一绺仔细吹,以确保她乌黑的头发回复原来的柔润光泽。 接下去,他强迫她喝掉一大碗鸡汤,又看着她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才说:“现在我必须回 洛杉矶开会,冰箱里有现成的食物,你饿了可以弄来吃,我黄昏时就会回 来。” “我……我应该回 小木屋吧!”她不安地问。 “那可怕的地方,你还住不够吗?”他简直不敢相信她会说这种话,昨夜她带给他的梦魇超过他此生所有的。 “我是来坐牢,又不是来做客的。”她小声地说。 “你此刻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明白吗?”他没好气地说。 “我没有事,不会替你惹上官司的。”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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