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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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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雍说: “如果你肯告诉我要去哪里,我可以马上帮你弄到一张票。” 这是诡计吗?但璇芝实在是无路可走了,只好不甘愿的说: “我的目标是万通镇。” “你是到那里寻亲吗?”见她说得勉强,他偏要再进一步问。 “嗯。”她点一下头。 “我叫徐牧雍,还没请教芳名呢?”他得寸进尺的又问。 璇芝没料到他有这一问,临时乱了阵脚,只好搪塞说: “我……我叫宁欣。” “姓宁名欣?”他又问。 “嗯。” 她有些不耐烦的说: “你到底买不买票呢?” “当然买。”他露出了笑容,彷佛逗够了她。 牧雍走后,璇芝的心还觉得直扑扑地跳。她并没有错,未定下如意缘之前,她是叫宁欣;但因为牧雍,她才取名璇芝,如今把牧雍丢出她的生命轨道之外,回到宁欣的身分是再恰当不过了。 好!她决定新的自己就叫做宁欣。 牧雍在不远处的大树下,和一名满脸胡予的人讨价还价,不多久,便笑着朝她走来。 瞧他俊逸斯文的脸孔,豪爽自信的风采,她不免有些感叹。对于有缘的宋璇芝,他抱着绝然的排斥态度;对于无缘的宁欣,他却又如此侠义热情,老天行事真太令人理不清、摸不透了。 只能说,如意非缘,此生注定难交会吧! 火车开动后,窗外的风景一格格掠过,一会儿是绿油油的稻田,一会儿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充满江南水气湮漫的初夏风情。 牧雍就在她身边,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 她原本一上车就要躲得他远远的,偏他一直在左右。后来璇芝想想,一路上有个男人,即使是见了就愁的冤家,也比较安全一些。 她的脸始终望着窗外,一副不愿理人的模样,牧雍也保持有礼的沉默。 火车过站时,会有人当胸挂着大藤篮喝卖着糯米、糕饼、梅渍等点心。璇芝为了省钱,只看不买,到了午饭时,也只要了几个包子。 反而是牧雍叫了煮蛋、卤菜、馒头,往她面前一放,说:“你吃那么一点怎么够呢?” “我胃口大小与你何干?”璇芝不高兴地说。 “我一直在想,你是天生就这么冲呢?还是我哪里不小心得罪你了?你好象非常不喜欢我?”他很正经地问。她可不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和他谈如此敏感又危险的话题,只说: “这件事并不重要,反正到了万通,我们就永远不再见面了。” “你的亲戚住在万通的镇上,还是镇外?那儿有几处土匪窝,你最好确定有人会来接你。”他看着她说。 “这你就不必操心了。”璇芝回他说。 长久以来的听闻,还有徐家两次的对阵下,她都觉得他趾高气扬、恃才傲物,没想到他还有温柔体贴的一面。然而,转念一想,这样对女孩子献殷勤,是否表示他的风流成性呢? 家里人传说他在北京已有了女朋友,既是如此,他还与她随意搭讪,岂不是道德沦丧之人? 璇芝思来想去,忍不住要对他怒目而视,却发现他已吃完饭、喝完茶,正在闭目养神。唉!他生得一副好相貌,却有一堆莫名其妙的行为,好在他们此生缘尽于此,否则她不知要为他惹多少烦恼,又要流多少眼泪呢! 不知不觉地,璇芝随着火车的节奏,缓缓睡着了。 到了万通,是牧雍唤醒她的。眼睛一睁开,窗外是一片的蓝天、黄土及整片的高粱田,原来火车早过了江苏,到达山东省境了。 璇芝的首要之事便是甩开牧雍,趁着众人混乱,假装没听见他的叫声,她一马当先下了车。 这儿感觉很荒凉,耳旁尽是口音浓厚的地方话,她动作极快地问人、问路,想找到马车店。 一个女人独行总是会教人指指点点的,璇芝找着客栈后的马棚,那正在钉马鞋的车夫也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我要到汾阳县里的陇村,大概要多长时间?”璇芝有礼地问。“就你一个人?” 车夫看她一眼说: “不去!不去!女人家麻烦!” 有钱居然还没车坐?难不成要她走上个几天几夜? 璇芝放下身段,和他争辩哀求,他才丢下一句话: “你要凑足六个客人,我才能走这一趟。” 这不是白搭吗?她人生地不熟,哪里去凑人数?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出门处处难”了。 璇芝沮丧地走出马棚,一抬头,就看见一身长衫的牧雍靠在柱子上。天呀!他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你怎么在这里?火车不是开走了吗?”她皱眉问。 “火车要装煤、换轨和检查,所以会在万通停上一个时辰。” 他接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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