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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程子风的脸涨红起来,额胃青筋,一副要冲过来打她耳光的样子。

  雁屏吓得心脏猛跳,脑海里掠过四个姐姐挨揍的情景,那凄喊声、流血的嘴角、红肿乌骨的双腿……她向来乖顺,又得父亲宠爱,根本忘了他残忍粗暴的另一面。

  有一个流氓出身的父亲,她要如何反抗?他说变脸就变脸,不讲情面,也得罪不得的……

  “好了!雁屏孩子性重,说些幼稚话,你还当真呀?”简秋华忙挡在中间,,你先去洗个澡,按摩按摩,待会吃日本料理。”

  程于风的表情依然不悦,若是他的手下,早就被他踢得七八里远了,但眼前偏偏是他最宠的么女,他只有快快地往浴室去。

  简秋华见危机过去,又回头对女儿说:“快把清酒取出来烫烫,待会好好向你爸道歉,不许再说这些你逆话了。”

  雁屏走到酒柜上双脚犹颤抖着,握着酒瓶的手,也虚软得不听使唤。

  她该怎么办?这不只是她二十一岁的鹰咒,而是一生的魔咒了!去溪头的念头更加强烈,已不再是同学的逼迫,管他什么天灾人祸,至少她要证明自己的独立和勇气!

  装清酒的淡绿瓷瓶渐渐温热,她轻抚着上面的樱花图案,一下又一下,人恍惚地想着——问题是,她能成功吗?

  春假的第二天快过去了,雁屏仍愁眉不展地被

  “关”在家里。

  史曼如她们没在车站看到她,又没在小木屋等到她,一定又开始骂她胆小怕事、懦弱无能,是永远长不大的“娃娃”。但她们哪里晓得,她有个可怕的父亲呢!

  吃过饭后,她无聊地看着电视,偶尔抬头望向时钟不停移动的秒针,像是带着命运无情的意味。仿佛…… 仿佛她错过这次的溪头之旅,就将错失一生……一个无法弥补的遗憾……

  啊!好令人沮丧呀!

  开锁声传来,想必是返家的父亲。咦!今天特别嘈杂,似乎不只一人,她连忙站起来。

  只见父亲像火车头般冲进来,对她说:“雁屏,快帮我收拾行李,我要去高雄。”

  雁屏唯唯应着,匆忙间瞥见随行者,是满脸不高兴的四姐和一个陌生男子。

  房间的门开着,客厅的谈话声隐隐传来。程子风的声音带着控制的怒气说:“明光,你确定这次环海工程的投标案,俞庆的人没有插手?”

  “俞庆的人没什么动作,而何咏安他们据说去度假了,看起来和这件事无关。”蔡明光小心地回答。

  “那会是谁在里面乱放消息呢?”程子风忿忿地问。

  “会不会是刘家志在晗中搞鬼?我当初就说要除掉他,以绝后患,你们都不听……”程玉屏在一务说。

  “闭嘴!一提到这事,我就满肚子火。”程子风截断地的话说:“我谅他也没那个胆!他最好给我乖乖的待在中南美洲,若他敢跨进台湾一步,我当场砍掉他的双脚!

  这时,雁屏拿了一袋行李出来,听见这话觉得非常不顺耳,忍不住说:“爸,你不是要竞选,要改变形象吗?怎么还满口杀呀砍的,那样怎么会有人投票给你嘛!

  程玉屏和蔡明立刻倒抽一口气,因为不曾有人胆敢批评程子风,但没想到程子风竟只回应说:“女儿呀!老爸竞选,是要进立法院,你以为我要去哪里?去当庙里的老和尚吗?”

  程子风自认幽默地大笑,一扫方才的暴戾之气,旁人见状,也赶紧陪笑,只有雁屏一脸的无奈。

  蔡明光乘机献殷勤说:“想必这位就是五小姐吧?”

  基本上,雁屏没见过北门帮的手下,或现在北门堂的员工,所以她摆不出小姐的派头,还有礼地笑一笑。

  “这就是我的宝贝雁屏,程家唯一的大学生,我暗藏的底牌。”程子风好心情地说:“怎么样?漂亮吧?”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义父是人中之龙,所生的女儿必定是人中之风。”蔡明光焰媚地说。

  “你不懂。雁屏不但是凤,而且还是一只来历不凡的金凤哩!”程子风笑着说。

  “是!是!一眼就看得出来。”蔡明光立刻接口。

  程玉屏则在一分重重的哼一声,眼中绽放着怨毒的光芒。

  其实蔡明光的话也不完全是虚伪,当他看到雁屏的“真面目”时,真是又惊讶又惊艳。

  因为有关雁屏的各种语言,已在北门帮内流传多年。这除了归因于程子风极力的保护,使她带着神秘色彩外,就是四小姐程玉屏的广为“宣传”了。

  程玉屏对这妹妹的形容词,总计起来就是怪胎。凶神恶煞、鬼见愁、八字“冲”倒全台湾省寺庙的女人。

  蔡明光本以为若看不到一个横眉竖眼的母夜叉,也会看到一个又骚又蛮的小辣妹,结果出现在他眼前的,竟是脂粉不施、清纯秀丽,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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