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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彦立刻照办,但客厅的通明灯火依然射入房内,足以让人看清眼前的一片混乱。至少在衣堆被堆里的宛莉没事,宛芸松了一口气,很温柔的说:“我来了,你别难过,有什么委屈尽管对姊姊说。”

  宛莉终于露出个脸,红肿的眼一看见门口的名彦,马上嚷着:“叫他走!我恨男人,天下男人都是混蛋!”

  名彦双手一摆,踱了出去。宛芸轻柔地拭着妹妹颊上的泪痕,又惹出更多的伤心,幸好她有备而来,把名彦车上的一盒面纸都带来了。

  “姊,你为什么不骂我?当初我鬼迷了心窍,不听你的劝,如今自作自受,你该骂我活该才对呀!”宛莉擤着鼻子说。

  “该骂的是那个阿靖,你已经够难过了,我怎么忍心再说你呢?”宛芸尽量平稳情绪:“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实在太丢脸了,我觉得自己好骯脏、好下贱……啊──”宛莉蓦地抚住肚子,叫了一声。

  “宛莉,你怎么啦?!你没乱服什么……安眠药吧?!”宛芸抓住她问。

  “姊,我说了,你别骂我好吗?我本来想瞒住你的,但阿靖竟然背叛我,我实在没有人可投靠了。”宛莉说。

  “到底什么事?”宛芸冷静地问。

  “我……我三天前去堕胎了!”宛莉嗫嚅地说。

  宛芸往后退一步,一时无法接受。“堕胎”在她生活中常听也常见,但怎么会发生在善良易感又天真无邪的妹妹身上呢?母亲会怎么说?她才过世几个月,一向宠爱保护的么女竟出此事,她一定会死不瞑目的。

  面对宛莉惊恐的表情,宛芸达一句责备的话都吐不出来。

  “姊,我知道我错了!但我绝不是你想象中的坏女孩。我到台北来,一直很洁身自爱,我朋友同事邀我去酒吧舞厅,我都拒绝的!”宛莉抽了一张又一张的卫生纸,哭着说:“我以为阿靖是不一样的,他的眼睛看到我总是发亮,我第一次遇见他就爱上他了!就是那种触电的感觉,然后就掉入漩涡中无法自拔了。”

  “宛莉,不是我老古板,你才认识阿靖多久?不到几个月吧?!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怎么就把身心交给底细都不清楚的男人呢?”宛芸痛心地说。

  “姊,你不了解那种情况,阿靖太会说话了!他说他好爱我,对我情不自禁,我不忍心他因为爱我而受苦,所以……所以就答应他的一切要求……,没想到就怀孕了!”宛莉蒙着脸说。

  “男人千篇一律的伎俩!”宛芸咬着才说:“是阿靖强迫你去堕胎的?”

  “他很生气,骂我不懂避孕,又说他没有结婚和做父亲的心理准备。反正他好凶,说我不去堕胎,我和他之间就算完蛋了!”宛莉抽噎着说:“姊!我知道堕胎不对,但我有什么办法呢?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我觉得世界整个颠转过来了,一直又害怕又后悔………”

  “阿靖带你去堕胎的?”宛芸握紧双手说。

  “嗯……那真是个恐怖的地方,我像被屠杀了一遍。最混蛋的是阿靖,他送我回来以后就避不见面,连大哥大都关掉。”宛莉抱着肚子说:“今天早上我去公司找他,竟然被狠狠羞辱一顿,还被警卫拖出来,丢脸透了!我巴不得自己当场死掉算了,我简直成为台北市最大的笑话,每个人都在嘲笑我!”

  “你见到阿靖了?”宛芸愤愤问。

  “没有,他们不让我见。他们说……,阿靖告诉他们,孩子不是他的……,他们看我的眼光,就好象我是个……妓女。姊,我不是,对不对?我一向很乖的,我只不过爱一个男人而已,用我的真心,他们却……”宛莉哇一声,又全然崩溃地哭起来。

  “宛莉,别哭,姊会去帮你讨回公道的!我一定要把阿靖抓到你面前来,要他付出代价的!”宛芸抱着妹妹,心里烧着一把火,狠狠地说。

  想想宛莉的耻辱,想到宛莉的悲痛,想到年轻纯洁的她躺在那污秽的手术台上……在在刺戮着宛芸的心。但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她不可以再加重妹妹的刺激,事情必须一步一步来。

  “宛莉,擦干眼泪,妈一向要我们坚强,不是吗?”宛芸的声音已恢复冷静。“告诉我,你肚子还不舒服吗?医生有没有给你止痛药?”

  “有,可是不知扔到哪里了。这几天像一场恶梦,我病死也是活该的!”宛莉自弃地说。

  “别胡说,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宛芸婉言说:“堕胎就和生产一样,也是要补的。我明天就去中药店问,你吃一吃就会恢复精神,人世不会那么悲观了!”

  宛芸很快地收拾房间,并在一堆衣物下找到药包,给宛莉服下。

  “姊,你总是那么理智,有你在真好。”宛莉在药效之下,半睡地说。

  宛芸来到客厅,名彦正歪在沙发椅上打瞌睡。

  “喂!你还有心情睡觉?!”她用力推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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