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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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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我厌恶,你放开我!”她猛推着他。 “你愈不要,愈厌恶,我就愈达到报复的目的,你明白吗?”他的热气呼到她耳朵说:“我就是要你和我一样痛苦受罪,我们没有一个人可以由这游戏中解脱的!” 她是挣不过他的力气,人一下就摔到床上,有些昏沉。她看不见屋梁、灯饰、窗帘……,他遮住一切,她眼中只能有他,意识也只剩下他的唇、手及急切的欲望。 一阵战栗穿过身体,她轻轻闭上眼睛,努力想找回一丝理智。她脸一偏,突然触到冷而软的东西,淡淡的香气,是裂缘花吗?大概被他们压得不成形状了吧? 她的病怎么好的?是因为她也变成一朵被撕裂的花吗?而靖宇这撕花人,对她是恩还是仇呢?…… 靖宇愈来愈高昂的热情,将她带入无法思考的境地,最后她全然放弃了…… 宛芸正炖着一锅海鲜汤时,电话没命地响着,她内心浮起不好的感觉。 一拿起话筒,那头就传来靖宇不死不活的声音:“我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又来了!总是在她快煮好才通知,她忍着怒气说:“知道了。” “你不问什么理由吗?”他仍没挂断。 “你是要出选择题让我猜吗?”她没好气地说。 “不管我出什么题目,你写我的试卷,永远都是零分!”他说完就挂上电话。 宛芸瞪了话筒半晌,眼泪盈眶又干,久久才自言说:“不回来最好,谁希罕!” 他们的蜜月大概是全世界最可怕又可悲的吧!在山上三天,两人像仇人似地回台北,以后的日子每下愈况。 大半的时候靖宇都出差,他不在家还算好,人见到了反而对彼此都是一种酷刑。 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有那么深的恨,彷佛不见底的汪洋,黝黑深沉,让她愈来愈绝望。 回到厨房,面对香喷喷的佳肴,只有欲哭无泪,这些饭菜是要她吃三天,还是丢垃圾筒呢? 婚后她是很努力要化解两人之间的仇恨,以自己身心抵押,尽量不触怒他,因为她毕竟不是个赖债的人。但他总是有办法掀起战争,乘机贬损她,让错误和痛苦无限期地延长下去。 胃口尽失下,她坐在客厅发呆,夜迅速笼罩,美丽的兰花,很快就变成一团暗影。 电话铃响了八声她才去接,手脚有些麻痹。 “喂!”她有气无力地应着。 “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模拟考第三名耶!我再加把劲,或许可以成为你的学妹呢!”宛莉十分兴奋地说。 “太好了!生活有了目标,感觉总是不一样,对不对?”宛芸强打精神说。 “姊,你好象不对劲,是不是姊夫欺负你了?”宛莉敏感地问。 “没有。”宛芸不想妹妹怀疑,又说:“他怎么会欺负我呢?我现在过的是当家少奶奶的生活,有吃有穿,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可是你并不快乐,连名彦都这么说。他说你根本不是被娇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你是属于广大的天空,应该自由自在地飞翔。”宛莉说。 “名彦那张嘴是不学无术、天花乱坠,十句只能听一句,一句话又要删掉十分之八,你千万则听他的!”宛芸好笑说。 “我却觉得他说的没错。你才结婚一个月,看起来像老了好几岁。姊,你二十四岁生日都还没过,可别为了爱情想不开哟!”宛莉振振有辞地说。 “为了爱情想不开?”宛芸笑着说:“现在你倒来劝我了,你自己呢?” “别糗我嘛!我就是过来人才特别语重心长呀!”宛莉说:“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帮助我,我希望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坚强的姊姊。” “很高兴你也有能够劝告我的一天,表示你真的长大了。”宛芸顿一下又说:“告诉你好了,事实上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真的?姊夫知道了吗?”宛莉开心地问。 “录取信今天才到,你是第一个晓得的。”宛芸不直接回答。 “哇!太棒了!以后你也拚上个总经理,咱们开个公司,把柯家企业打得落花流水,姊夫一定会让你的……”宛莉像小鸟般吱吱喳喳,完全没注意宛芸的不自然。 这样勾画未来的远景,非常孩子气,却让宛芸颓丧的心情一振。 找工作之事,她曾提过一次,但靖宇毫不考虑一口否决,理由是:坐监的人没有这个权利。 她并不是白白等死的人,这回先斩后奏,总要硬着头皮在黑暗中杀出一条血路来吧! 她跳起来,吃饭、清理、洗澡,井井有条做完所有的事,觉得精神愈来愈抖擞。 靖宇回来时,她正在为兰花调灯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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