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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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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味道呀!降火清血,不比狗肉差”老杜说。 “我喝了,阿素会不准我上床的。”徐平玩笑说。 “谁管你了?”君琇瞪徐平一眼。 同样也不喝汤的美珠马上对老杜说: “人家小徐对阿素多好,晓得她怕腥。你今天最好把身上、牙齿都洗干净,不然就睡地上。” 这一说大伙都笑了,老杜苦着脸说: “小徐,你又害我了!” 难得的节日,人人都期待晚上赏月,吃林务局送上山的几盒珍贵月饼,有豆沙、连蓉两种。小孩则等着收集月饼纸,薄薄的花形,上面有嫦娥奔月、玉兔捣药、吴刚伐树等精致的图案。 无奈天公不作美,由中午就开始下起雨来,而且有愈来愈大的趋势。远处的山头风涌云动,乌压压一片上下推挤,遮住天也覆住谷,水气云气翻滚,如万马奔腾。 闪电打雷大雨中,天很快便黑了。 君琇上山以来,从没见过那么可怕的天气,彷佛群山在愤怒地吼叫。 灯亮不起来,他们只好点蜡烛,火光摇曳中,吃饭吃月饼。君琇几次站在门口,看风雨不断进攻,有些不安。 “别站在那儿,衣服会湿的。”徐平屡次说。 “好象世界末日。”君琇不经意地说一句。 “世界末日?”他很讶异她的用词,走过来说:“没那么严重吧!” 突然一阵巨雷,似乎就打在君琇脚下,地都震动了。她本能往后躲,恰好是徐平宽厚的胸膛,他抱住她,让她在他安全的怀里。 如此温暖,君琇忘了顾忌与矜持。 “我以前出任务时,还碰见比这糟上几倍的天气。”徐平轻柔地哄着她说: “三天三夜,雨下不停,像洪荒世界,蛇缠脚、蚂蝗附身,还有密密麻麻的大蜈蚣……,我不都活过来了。” 君琇站直身体,看着徐平。天呀!那是怎样的非人生活呢? “所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他微笑说。 她这才发现两人的亲密,便走回屋内。 既做不了事,只好睡觉。铺好床,一人一边,君琇觉得湿冷,彷佛雨水都打进来了。风狂啸,这种夜能安眠吗?即使睡了,必也恶梦连连吧。 突然徐平诅咒一声,跳了起来,蚊帐被他弄垮一半。 “怎么啦?”君琇紧张问。 “屋顶漏水了。”徐平说。 他点了烛火,四处查看,漏水不只一处,他拿锅盆去接,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君琇念过“屋漏偏逢连夜雨”的诗句,却不曾经历过,真是很不好受。 “屋顶会不会塌下来?”她忧虑地问。 “还不至于。”他站在床边说:“只是我这一边的床单棉被都湿透,要怎么睡呢?” 君琇摸摸自己的被褥,干爽温暖。基于一种莫名的冲动,她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你就睡我这边吧!” 背着烛光,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吞口水的声音,她则满脸通红。 “不太好吧。”他迟疑地说。 这徐平也真是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有时还真扭捏,阿素是他老婆,还怕成这样。况且女人先提出,只是特殊情况的权宜之计,又不代表什么! “你怕我占你便宜吗?”君琇又忍不住逗他。 “我怕你?!”他失笑说:“应该是你怕我才对。” “过去一个多月你都遵守承诺,今天晚上我也相信你。”君琇俏皮地说:“以前我当你是姊妹,今夜你也当我是兄弟吧!” “但愿我能相信自己。”他低声念着。 勉为其难地上了床,两人合用一条被,不碰触还真不容易。徐平尽量缩住身体,背对着她,被子只盖到一半。君琇失去半个空间,被挤到墙角去,也背对着他。然而耳眼贴近土墙,湿漉漉的,又怕常爬来爬去的壁虎、蜘蛛、怪虫,她实在难受,便不顾一切翻过身来。 呀!好多了!他的体温烘着她,比她睡的任何一夜都舒服。她闻惯了他的味道,也不觉得害怕。感觉就像一只小猫在火光熊熊的壁炉前,偎着毯子睡觉一样。 忘了外面的狂风暴雨,君琇渐渐进入梦乡。 另一边的正霄,正是长夜的开始。 他发誓不惹阿素,但这一个月来几乎每日破戒。她找他说话,他就迫不及待去和她聊天;她不来找他,他就想办法和她扯一两句。 结果她全然信任他,她实在太不了解男人了。 正霄僵直身体,背后阵阵酥痒,他不相信自己能忍受,往右挪一点,一床湿冷浸透皮肤,他又退回来。 徐升怎么说的?反正阿素是他买的,一段露水姻缘又何妨? 不!不行!他不能让欲望破坏一切!但他这样睡,明天准全身关节痛。 “阿素,我没办法了。”他忍不住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不能太相信我。呃,我还是睡别的地方好了。” 没有回答,只有窗外的雷电交加。 他转过身,阿素的鼻息轻拂他的脸,由节奏的舒缓,他判断她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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