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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第二天一早,邝已竣就接到公司的电话,一笔金融业务出了状况,如果处理不当,损失将会上亿。

  匆匆下楼,路过安妮的房间,他停下脚步,敲几下,没有人开门,只有她不带感情的声音,“什么事?”

  “有急事,我要赶去公司处理,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咱们去瑞士。”

  “哦!”声音仍没一点快慰。

  “在家太闷的话,出去找朋友喝茶聊天,去美容院护肤,夏装上市了,去买几件衣服。”邝已竣为她安排好一天的活动。

  “嗯。”

  “那我走了。”虽然仍有些担心,但公司的事也迫在眉睫,他只得飞奔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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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整天,到家时已是半夜十二点了。

  “少爷回来了。”泉叔克守管家的本分。

  “嗯。”邝已竣瘫坐在沙发上,扯松领带,“少奶奶怎么样?”

  “早睡了。”

  “这一天,她都做什么了?”

  “吃了早饭就出门了,晚饭前回来的。”

  “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泉叔敢情还兼职CIA。

  邝已竣长出口气,“那就好。”

  “夫人来过电话了!”泉叔接着报告,“说一切都好,找好了学校,房子。小少爷也很好,要少爷不必担心。”

  “不担心?”邝已竣“哼”了一声,“这边火上房了。”拎公文包上楼,他又转头,“我这些天忙,替我留意一下少奶奶。”

  真累!邝已竣爬上楼,看见紧闭的房门,似乎也看见了安妮又紧闭的心门。他叹口气,真的很想在她身边好好睡一觉,等忙过这几天,再好好哄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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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一个星期,才把那个Case搞定,但晚上仍有—个非常重要的宴会要参加。

  一早,他又去敲房门,这几天,颂安避而不见,他又不得不早出晚归。每天只是早上隔着门交流两句,也听不出她的喜怒哀乐。他只能从泉叔那里得到她一天的情况报告。她也同样的早山晚归,都不知干些什么。不过向朋友诉苦,还是购物发泄,都比闷在家胡思乱想好。

  “安妮!”他轻拍着门。

  “什么事?”那边传来颂安有气无力的问话。

  “今晚陪我赴个宴会如何?”

  “抱歉。我不舒服!”真的很委婉。

  “我已把事情忙完了,拣个时间,去瑞士吧,电话里讲不清,去—趟比较好。”嫌他啰嗦,妈已不接他的电话,只能是飞去直接谈了!

  “你看着办吧。”六天中,相同的问话,相同的回答,真没新意。

  “晚上真的不去吗?”还抱有一丝希望。

  “不去。”够斩钉截铁了吧。

  邝已竣只得叹口气,耷着头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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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会中,邝已竣四下应酬着,脸上是程式化的笑,心却又飞回了家。最后干脆一个人躲在角落中发呆。考虑着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杰夫·邝?”一个人试探地叫他,

  邝已竣抬头,那是个三十出头的外国男人,金发蓝眸,健康的棕色皮肤。西方人惯有的高大魁梧。名师设计剪裁合体的深色礼服,浑身都散发着优雅的贵族气质。

  “我是邝已竣。”邝已竣点头,伸手,“您是?”

  “乔治·弗莱明!”那男人与他握手,“金帆国际美国酒店的总裁,你太太安妮呢?”

  原是安妮以前的老板,“弗莱明先生,久仰,听我太太说起过您。她今天有些不适,没能出席!”

  “是吗?”乔治有点遗憾的表情,但旋即又笑了,“她提起过我吗?真的很荣幸。”

  “一两次。”

  “这已很难得了,我以为她把我这个老乔治忘了呢。”乔治调侃自己。

  邝已竣不明白他话外的含义。但看他的表情立即明白原来他有一个这么够分量的情敌,警报在邝已竣的脑中铃铃作响。

  “完全没必要汗毛倒竖!”乔治仍是笑着,拍拍他的肩,像在安抚一只蓄势待发的猫,“如果我在安妮心中的斤量等同于你的那杆秤,那你儿子老早就叫东尼·弗莱明了。”口气转为萧索,“追了三年,未果。一纸调令,她就飞回香港。只为走你曾经走过的街道,呼吸你正在呼吸的空气,只为离你近些,听到更多你的消息,那怕是八卦、绯闻。”

  明白安妮一直是爱自己的,但从未想过会如此深沉,如此的不计回报。

  等等!是的,她根本是不求回报的,而自己却认为……

  忽然间他明白了二人的结症在哪,也恍然安妮不是因为那一巴掌,而是因为他那句话。老天,那一直是她的痛处。她曾说过穷人的自尊心很脆弱,经不得风吹雨打,就像二人的关系也经不起他一再的言语无情。以往他一有类似的举动,安妮就立刻穿上铠甲,看似坚不可摧,但内心肯定是椎心泣血。这一次,自己卸掉了她的铠甲,又狠狠地给了她一刀,任谁也无法接受自己最爱之人的鄙视与误解,那种痛,他体会了一次,而安妮几乎是一直生活在这种痛苦之中。

  “你怎么了?”乔治见他脸色发白。

  “我、我要回家去,以后再、再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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