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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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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工作了三小时,猛然抬头,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她想,喝杯咖啡,做完案头的一点点手尾,就可以回去了。 她去士多房为自己沖咖啡,突然看见君杰的办公室仍然有光亮。君杰也在?看见正埋头疾书﹑手边大叠文件的他,那种不期而遇的巨大喜悦湧上来。“君杰!” 她叫。 他抬起头,有几秒钟时间还真没把她认出来。然后,笑容从嘴角扩大,他用力扔开笔。 “怎么你也在?”他下意识地站起来。 “一直在,下班后没离开过。” “怎么不通知我,”他极高兴。“还以为今天我是孤军作战。” “真好。蝶儿会来接你吗?” “蝶儿回了娘家,她陪什么三姨妈或四姑妈什么的过生日。”他说 “你呢?” “半小时后可以做完工作,原本想打道回府,”她笑,“现在可陪你吃晚餐。” “陪我?或是敲我?”他大方地说:“去鏞记。” 她去沖两杯咖啡,匆匆结东工作,两人步行去鏞记。 也许是工作之后,他们都觉得特别轻松。 “我以为今夜要捱公仔面的。”他说。 “你若想吃什么,可以打电话找我,对食物的义气我是有的。”她开玩笑。 “文耀扬没约你?” 她呆了一下。文耀扬?定是,今天是星期几?六?是,文耀扬约了她,他们一早讲好的,怎么在见了君杰之后全然忘了,就这么跟他来了鏞记?文耀扬还在家里等地电话,他——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必张扬。 “没有。”她吸一口气。 没有埋由令君杰不安,而且这个时候再把文耀扬找来也不妥当,徒令两个男生都不高兴。 算了,暂时忘掉这件事。一二三。 “你们进展如何?” “没有进展,”她坦然,“男性朋友,像许多人一样,也不想有进展。” “我知道他是很认真的。” “与认真无关,要有感觉,”她指指心口。“许多人都很认真,我该怎么办?” “愈来愈不懂你,”他笑,“在美国读书时你好像没这么顽固。” “错了,从小顽固。”她像个顽皮的妹妹。“妈妈生我时一定给了我一个铁石心腸。” “蝶儿说你太挑剔。” “你说呢?你认为我是不是太挑剔?”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我——唉,”他避开眼光“说实话,我并不懂这些事。” “答非所问。你不懂什么事?” “感情。”他说得十分奇怪 她呆了。没听错吗?感情?他是一个已经恋爱成熟又结了婚的男人,还说不懂感情? “你开玩笑。” 他作状地抚弄眉心,又揉揉眼睛,很不自在,彷彿一个被老师拆穿谎言的小学生。 “很难解释。其实——或许不是不懂感情,是——唉,愈来愈迷惑,我是指一些事,不知道是对是错。” “不懂你说什么哦。”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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